emsp;emsp;“我听闻,你们是非寨送兄弟离开,自有一套仪式,去送送长辈吧。”
emsp;emsp;张岚也挥了挥手,将从废墟中找到的两个破碗,丢给小铁和郎木头,他两人就站在那阴魂陈列的队列最后方。
emsp;emsp;看着刘俊山大步远去。
emsp;emsp;小铁将酒倒入酒碗,动作粗暴些,让酒水洒落地面。
emsp;emsp;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取下脸上鬼面,与郎木头一起,将酒碗端起,饮下半碗,又将手中酒水,洒在地面。
emsp;emsp;“当啷”
emsp;emsp;两只瓷碗破碎开。
emsp;emsp;就像是这场送别的最后一丝余韵。
emsp;emsp;也补全了那最后的遗憾。
emsp;emsp;“仇尽天下不平,了断人间是非!!!”
emsp;emsp;郎木头眼含热泪,与小铁一起高喊这一声,这大概是,是非寨留存于世间的最后一声呐喊,自今日之后,世间,再无是非寨。
emsp;emsp;而在那声嘶力竭的喊声中,一个叛徒
emsp;emsp;回家了。
emsp;emsp;青青抿着嘴,她看着刘俊山抱着吴世峰消失,看着那些阴魂消散在阳光之下,这一幕让她心里发堵,鼻孔发酸。
emsp;emsp;她也是经历过是非寨败亡的。
emsp;emsp;她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在今日,见证这一切。
emsp;emsp;一个时代,就在她眼前结束了。
emsp;emsp;下一个时代,就该由她来开启。
emsp;emsp;“莫忘初心。”
emsp;emsp;师兄的声音,从青青身后传来,她点了点头,抹了抹眼睛,回头对那几名泣不成声的将校说:
emsp;emsp;“待此事了结,尔等先不必随我。
emsp;emsp;收拢兵卒,由李报国将军统帅,前去齐鲁四境,灭去最后几座绿林山寨,完成仇寨主和吴长史的最后心愿!”
emsp;emsp;“遵命!”
emsp;emsp;几名将校齐声应诺,李报国则面无表情。
emsp;emsp;东瀛鬼兵都灭了,区区几座山寨罢了,有天策前锋摇光卫,再加上这支剿匪军,还有自己手中这杆亮银枪,不出半月,便能铲平。
emsp;emsp;“如何?”
emsp;emsp;沈秋背负着双手,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emsp;emsp;李报国手握银枪,心念引动,一股冰冷杀气,于枪上浮现,笼罩在沈秋周身,一瞬便收。
emsp;emsp;“还差点火候。”
emsp;emsp;沈某点了点头,说:
emsp;emsp;“之后,有的是仗给你打,继续历练吧。”
emsp;emsp;“嗯。”
emsp;emsp;李报国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说到:
emsp;emsp;“关中那边?”
emsp;emsp;“还不到时候。”
emsp;emsp;沈秋看了一眼绷着脸,越发有丝威严的小师妹,他低声说:
emsp;emsp;“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青青起兵之时还未到,但,也不会很久了。”
emsp;emsp;说完,他扫了一眼人群,便转身离开。
emsp;emsp;临走前,对李义坚说:
emsp;emsp;“义坚,寻个地方,让威侯好生休息,之后,我有些事,要和这老头谈谈。”
emsp;emsp;“好。”
emsp;emsp;李帮主应了句。
emsp;emsp;不多时,人群中的威侯正欲离开,就被三道身影挡住道路。
emsp;emsp;“侯爷先别忙走,在下知道,侯爷事务繁忙,但抽点时间,休息一下,对威侯这样的老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emsp;emsp;李大帮主晃了晃手里的刀,就如一副土匪做派,对面无表情的赵廉说:
emsp;emsp;“侯爷,请吧。”——
emsp;emsp;“师父!”
emsp;emsp;见沈秋走入大营帐,正在照顾两个昏迷者的陆玉娘,立刻站起身。
emsp;emsp;有鬼力相助,灵气温养,躯体异化,还有之前恶斗中,陆文夫也一直避着她,让这陆家大小姐,本就没有受太重的伤。
emsp;emsp;这会,她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
emsp;emsp;但身后两人却很糟。
emsp;emsp;东方策被一剑穿心,又有神魂强行离体,还受了伤,这会已发了高烧,情况不妙。
emsp;emsp;而陆归藏,心魂被束缚良久,又在识海中,与混混沌沌的父亲拼死一战,让他心神受创,这会也是昏迷不醒。
emsp;emsp;“东方和你二哥这个情况,很不妙。”
emsp;emsp;沈秋伸出手,搭在东方策手腕,感知几息,便摇了摇头,对一旁脸色担忧的陆玉娘说:
emsp;emsp;“他神魂有散落之相,这等情形,只靠灵气温养不成,但想来太岳山纯阳子,应有手段可以治疗,你二哥也需要一个安静地方,修养一阵。
emsp;emsp;太岳山就很合适,有纯阳子在,无人敢去聒噪打扰。
emsp;emsp;但眼下齐鲁之事还未彻底平息,旁人都走不开,徒儿,你能御风而行,脚程极快,便亲自护着东方与你二哥,往潇湘走一趟吧。
emsp;emsp;顺便帮为师送封信,去给纯阳子过目。”
emsp;emsp;听到这话,陆玉娘抿了抿嘴,说:
emsp;emsp;“师父,去潇湘没问题。只是”
emsp;emsp;“不必担心。”
emsp;emsp;沈秋站起身来,摆了摆袖子,对徒弟说:
emsp;emsp;“我知道,你忧心你爹爹,他的神魂复生显然有些异常,如今已在为师剑玉中修养,为师定会唤醒他,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于他呢。”
emsp;emsp;“有师父这话,我就放心了。”
emsp;emsp;玉娘听到师父承诺,心下便放松一些。
emsp;emsp;她看了一眼二哥和东方,又语气幽幽的说:
emsp;emsp;“我如今很担忧,二哥苏醒后,面对大哥,父亲之事,无法释怀。他虽嘴上不说,但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
emsp;emsp;我二哥,心里也是极为看重家人。
emsp;emsp;但如今,大哥行差踏错,父亲又被蓬莱害的不生不死,真无法料想,二哥苏醒后,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emsp;emsp;“这等心病,只能靠他自己去医了。但你二哥虽然天纵奇才,却少有挫折,历经这一事,与他而言,说不定也不是坏事。”
emsp;emsp;沈秋看了一眼昏迷的陆归藏。
emsp;emsp;确实如陆玉娘所说,陆归藏苏醒后,才是他真正艰难的时候。
emsp;emsp;如陆归藏这绝世璞玉,在那压力之下,是会被压的粉身碎骨,就此沉沦,还是会绝境重生,彻底兑现天赋?
emsp;emsp;这个答案,就只能他自己去探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