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旅行者(2 / 2)

天启预报 风月 2687 字 6个月前

emsp;emsp;离别的巨响迸发,接连不断。

emsp;emsp;一个又一个的血洞从陆白砚的身体上浮现,但却没有鲜血流出,好像早已经流尽了那样。

emsp;emsp;而在他手里,电话终于接通。

emsp;emsp;但里面却没有声音传来。

emsp;emsp;那一瞬间,店长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终于察觉到,身旁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纤细身影。

emsp;emsp;是个少年。

emsp;emsp;有着酷似他儿子小时候一样的面孔,可是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的,嘴角带着愉快的笑容。

emsp;emsp;那个孩子坐在吧台上,愉快的凝视着这样的场景,最后,望向陆白砚。

emsp;emsp;“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

emsp;emsp;“没什么所谓。”陆白砚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破碎的瓷杯,他说:“我只是想要把这杯咖啡喝完。”

emsp;emsp;“就这么留恋么,陆白砚。”

emsp;emsp;那个罗马少年乐不可支的科科大笑:“那为何不留在这个安乐窝里呢?等待罗素上门,送上迟来的清算和审判……不过,你会在乎这种东西吗?”

emsp;emsp;“其实,我并不害怕审判。”

emsp;emsp;陆白砚抚摸着咖啡杯尖锐的断茬,感受着那细微的刺痛。

emsp;emsp;“我更害怕没有人来找我。”他说,“我怕他们把我忘了。”

emsp;emsp;无人回应。

emsp;emsp;只有尖锐瓷片将食指刺破了,带来被遗忘者的孤独痛楚。

emsp;emsp;在柜台后的地板上,痛苦痉挛的店长艰难的抬起头,按下了致命的开关。

emsp;emsp;有破碎的声音从陆白砚的身体中响起,隐约的青色火焰自骸骨之下被点燃,迅速的升腾,扩散,将这一具老朽的躯壳覆盖,吞没。

emsp;emsp;焚烧成灰烬。

emsp;emsp;但是在那一具渐渐化为灰烬的骸骨头上,却有一顶古老玉冠浮现,宛如历经沧桑的古老文物,自烈火的焚烧中不改其色,焕发出隐隐的光亮。

emsp;emsp;紧接着,在骸骨之上,无数血肉再度生长,一张崭新的面孔浮现。

emsp;emsp;恰似复返青春那样。

emsp;emsp;在冠冕的加持之下,他褪去了七十年所编织的茧,重归壮年的健壮身躯从火焰里重生。

emsp;emsp;紧接着,黑色的阴影从陆白砚的脚下升起,遵循着往昔的记忆与本能,形成了一套庄严的礼服。

emsp;emsp;“真怀念啊,这个标志……”

emsp;emsp;陆白砚低下头,凝视着胸前曾经理想国的徽章,最后端详片刻,伸手划去,于是,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emsp;emsp;就这样,挣脱了最后的枷锁。

emsp;emsp;他缓缓起身,将旁边打包好的吐司拿起,最后环顾死寂的室内,郑重道别:“谢谢你们陪我这么多年。”

emsp;emsp;“也谢谢你的咖啡。”

emsp;emsp;陆白砚擦拭了一下嘴角,轻声说:“我要去旅行了。”

emsp;emsp;“大家,再见——”

emsp;emsp;他推门而出。

emsp;emsp;撑着伞,走向被冰冷的雨水所吞没的世界。

emsp;emsp;渐渐消失。

emsp;emsp;在陷入寂静,再无任何声响的城镇中,唯有无穷尽的黑色蝴蝶从冰冷的尸骸中钻出,在血液的沃灌之下,像是涌动的潮水。

emsp;emsp;在经历了漫长的寒冬之后,它们张开遍布巨眼的双翼,从这新生的地狱中升起。

emsp;emsp;迎来新生。

emsp;emsp;鳞粉洒落,降下了死的雨。

emsp;emsp;.

emsp;emsp;.

emsp;emsp;三个小时后,轰鸣的直升飞机上,槐诗已经接入了电话会议。

emsp;emsp;在他手中的屏幕上浮现出快餐店里的监控录像。

emsp;emsp;“这是半个小时前,由校务处发来的消息。”耳机中,副校长介绍道:“已经被统辖局决策室评定为重大恶**件。”

emsp;emsp;“这是谁?”槐诗问。

emsp;emsp;“陆白砚,曾经理想国的成员。”艾萨克说:“天国陨落之后的幸存者,现在看来,已经彻底投向了黄金黎明了……要我说,早在七十年前就应该杀了他的。”

emsp;emsp;“就因为他是运气好的幸存者?”

emsp;emsp;罗素反问:“疑罪从无啊,艾萨克。我们总不能因为什么人和黄金黎明的人说过话,就要杀人吧。况且,人都在监狱里,我总不能冲进去割了他的脖子吧?”

emsp;emsp;“杀!杀!杀!”

emsp;emsp;电话另一头,马库斯的声音忽然响起,含糊嘶吼:“烧他全家!打他妈妈!”

emsp;emsp;“——叛徒必须死!!!!”

emsp;emsp;“行了行了,别被呛到了,慢慢说,把电话给我……给我……”

emsp;emsp;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emsp;emsp;你们这群老头儿可真是够了!

emsp;emsp;艾萨克压抑着烦躁,继续向槐诗介绍详情。

emsp;emsp;“七十年前,他是天国陨落时,核心区域唯一的幸存者……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同事,所有的学生都死了。

emsp;emsp;因为相关的经历含糊不清,同其他人的报告有所出入,有和黄金黎明勾结的嫌疑,所以被关进伦敦塔。

emsp;emsp;到后面,内部法庭没有直接证据,不予判决,在关押五年之后,转为监控,最后在三十多年的考察之后,获准离开了伦敦——后面就一直在冰岛的一个小镇上生活了三十年,一直到几个小时前,他把所有的人全都杀光为止。”

emsp;emsp;“哈,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同行呢。”罗素忽然插了句话。

emsp;emsp;“嗯?什么意思?”

emsp;emsp;“他的圣痕同样也属于天问之路。”罗素说:“正巧,和你一样,槐诗。”

emsp;emsp;槐诗动作一滞。

emsp;emsp;“一样?”

emsp;emsp;“对呀。”

emsp;emsp;罗素说:“只不过位阶比你高一些而已,以前的时候,他可是被认为唯一一个有可能成就新一代‘东君’的升华者。

emsp;emsp;和你一样,他是天问之路的大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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