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龙非然说话都干净利落了许多。说一个字的时候越來越多。不像是先前。好像总是有很多话和她说。
但是程悠若也能感觉得到。这不是疏远。反而是更加亲近了。毫无疑问。龙非然已经怀疑到了她的身份。但是去为何。从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未提起。看到他纵马向前。程悠若心念一动。直接忽略了肩膀和腰间的伤口。也纵马追上了他。道:“臣妾不会射猎。但随着陛下。可好。”
龙非然笑笑。并未答话。只是慢了下來。不想让她太过颠簸。他知道她的骑术好。她知道她纵马飞奔起來。速度要比自己还要快。先前他以为。第一次见她是在九天行宫的梅林之中;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他才知道。其实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这北郊猎场上。
她便是那日龙陵夜带着的戎装美人儿。虽是跟着龙陵夜。但是那到底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所以他才想要再回到北郊猎场。再确认那一句誓言。即便这里会让他联想到那不堪回首的屈辱。第一时间更新但仍及不上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紫嫣。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并肩而行。速度反而越來越慢。倒像是在林中漫步。而完全忘记了狩猎。
龙非然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程悠若只是短暂的惊讶。随即便笑笑不语。她叫什名字。她能告诉他。自己叫程悠若么。
“兔子。”忽而前方不远处一个兔子看到他们前來。正在逃走。程悠若也瞬间忘了此刻的尴尬。
龙非然迅速张弓出箭。刚要将箭射出去。忽听程悠若道:“陛下射腿。不要杀了它。”
“好。第一时间更新”龙非然应了一声。箭飞速冲出。
这也兔子即便埋入了雪中。却还是被龙非然射中了后腿。低低哀叫几声。转身绝望地看向龙非然和程悠若。两人到得近前。才发现。不远处雪下的洞里。竟然有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
程悠若一阵懊悔。她只想着用射猎來转移龙非然的注意力。她知道龙非然的箭法精准。一定能射中。想着带回宫去给这兔子包扎一下。就这么养在宫里了。却不想它还有自己的孩子要保护。
看到这野兔子惊恐地看着自己二人。却死死的护着洞内的小兔子们。纵然浑身颤抖。但是仍旧坚定。程悠若的心内一阵莫名地触动。
“虎毒不食子。即便只是一只野兔子。也知道要拼死护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在皇室里……”龙非然似乎比程悠若更有感触。道。“皇祖父给九叔下醉乾坤的时候。就沒想过这是他的孩子么。”
有些时候。皇室中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确连畜生都不如。程悠若一怔。看向龙非然。似乎在确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看到龙非然盯着这只兔子有感而发的神情。倒也觉得他沒必要在此时说这假话。毕竟此事有无仁宗皇帝参与。对他、对龙陵夜。以及这一场皇位的争夺。都沒什么要紧的。他沒必要在这上面故意欺骗自己。
难怪在地底亡城龙陵夜第一次提起醉乾坤之时。非要把自己埋在深深的黑暗中。想不到除了先皇之外。下手的竟然还有仁宗皇帝。他的父亲。
难怪……他一定要把这江山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仅仅是为了给母妃报仇。原來还有对父皇的憎恨。他似乎是在赌气。他似乎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來嘲笑仁宗皇帝的在天之灵。
仁宗皇帝只怕到死也不会想到。被他下了千古奇毒毒害的儿子。非但沒有死。反而最终夺得了他一心为嫡长子、嫡长孙守护的江山。嫡出之子是儿子。难道庶出之子身上流淌着的就不是你的骨血么。太子地位的稳定对江山社稷极为重要。可是这江山。难道不是你的九儿子打下來的么。
仁宗啊仁宗。千算万算算不过天命。你的这一番有为父道人伦的恶行。到最后反而报复到了你所要保护之人的身上。你才是这一场厮杀的罪魁祸首。可是你却死了。不必见了这些而煎熬。
这世事真是讽刺。善恶到头终有报。但是却未必会报在那施恶之人的身上了。
“让人把它们都带回宫中吧”。龙非然道。“医治一番。待到这几只小兔子长成了。再给它们放回來。”
“生死有命。回林中做猎物。才是他们的命。”龙非然又道。正如他的命一般。人终归是斗不过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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