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忱知道他是强撑着跑回来参赛的,他也有些感动,但嘴上仍然没松软,照着朱明泉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后他喝斥朱明泉:“死小子!算你有良心!”
爸爸已经把所有的主菜都安排好了,搭配的配菜,盘饰也都一一规置好,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有任何一点磨蹭,马上开始了分头行动。朱明泉在那剖鱼,只听他一边剖一边念叨,“冬夜伤离—mdash;在五溪,青鱼雪落—mdash;脍橙齐,武冈前路—mdash;看斜月,片片舟中云向西。”我听了和他打趣:“我说二师兄,不意想你还背的出这么多古诗,真是做厨子委屈了你呢。”
ldquo;嘿!”他得意洋洋:“看不出来吧?告诉你师妹,大师兄是厨艺界的四小龙,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可是号称上知天文—mdash;地理,下通阴间—mdash;法理,走遍天南—mdash;海北,混得句句—mdash;真理的厨艺界小神龙的!”
我呵呵笑,一边剔肉一边又问他:“那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包拯包大人为什么要在头顶上安一个月牙呢?”
朱明泉又笑,“我说师妹,你家语文不是英语老师教的吧?问我这个问题?”
ldquo;那你知不知道呢?”
ldquo;当然知道了,”他向我扬声一笑:“因为早有天灵地煞的神仙告诉了包拯,他头上的月牙不可以动,正可谓,你若安好,便是青天,懂了不?”
我原来再担心比赛现在也给他逗的笑了出来。他那边却又语重心长的舒了口气,有点酸涩地说道:“不是每个厨师都有机会上电视的,我只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看的到我,有一天能让我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一顿她想吃的饭那我就开心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所挂何人。一个人总是另一个人的傻子,有时候我们自己不知不晓,其实你身边总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心,他牵挂的就是思思。
ldquo;放心吧。”我安慰他:“你努力了,总会得到肯定的结果。”
董忱把计时器端放在正中墙壁上,时间在滴滴的传,后厨也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战事,劈里啪啦,一样样的食材被摆放在案板上,就象电影画面一般从粗糙被切割的圆滑饱满,但令我们有些恼火的是,因为场地不熟,我们发生了好几次意外的情况,先是灶火,主办单位的灶和御煌楼用的系统不一样,灶好一会儿才点着,然后是烤箱,董忱把一托盘的朱雀贝送到烤箱蒸,不料对手也来用烤箱,我们两方调的温度不一样,对方也没有知会我们一声,等董忱掐好时间过来取贝,拉出来一看,一托盘的朱雀贝全烤糊了,他气的一把把一块抹布掷在了案板,“操!”
第一轮,上了两样菜,很快,结果也报了回来,因为我们上菜晚了八分钟,而且有一道主菜烤朱雀贝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实在太差强人意,那道菜惨被零分垫底,,由对方拿到一局。
朱明泉痛的抱着肚子缩坐在后厨的一个柜子台,我端着一杯糖水熬胡萝卜汁过去找他:“二师兄,你没事吧?”他因为脱水,这时候体力透支很厉害,爸爸在百忙之中要了胡萝卜用糖水熬了汁给他喝,对于腹泻的人来说,这时候补充体力用胡萝卜是最好的食材。
他接过我的胡萝卜汁摇摇头,但明显很勉强,我于心不忍了,劝他:“如果真的不能坚持那就和节目组说一声,你回去休息,放心,我和董忱能顶下来。”
董忱的意思也是让朱明泉回去,但是朱明泉还是坚决拒绝,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平常眼里看到的那个有些顽劣,油嘴滑舌的小厨子此时却露出了坚定果断的一面,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劝解,仍然站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因为在他的信念中,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场,而后厨,就是厨子的战场,上了战场就不能退,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比赛终于结束了。…hellip;
朱明泉累的倒在座位上休息,上最后一道菜我和他在做摆盘时我看到他的手都在抖,的确,经过这么一番大战,我们四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拼尽了全力,而结果如何,到底能不能胜出呢?我惴惴不安的等着前面评委传来的消息。
董忱走到我身后,轻轻把手搭在我肩上,他问我:“毛豆,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
ldquo;什么话?”
他向我笑笑:“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厨王,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还记得吗?”
我想了起来,有些好笑,也想起了他那天的回话,记得那天我是这样回答的,“行啊,你要是真的成了厨王,那我就会花五十块钱雇两个流氓把你狠狠修理一顿。”想到这里我扑哧的笑,当初只是玩笑话,却没想到今天我们两个人竟然会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ldquo;累不累?”他温和的拿毛巾给我擦汗,完全不在乎可能还会有摄像机的镜头对着我们,我舒了口气,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累吗?不累。
象第一次在榕海参加厨艺大赛那样,等待的时间就是这么令人揪心,终于,前面传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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