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阿紫就那么弯弯腰做了个不优美不规范的请安动作,然后就不动了,不动、不语,很抽象的那种。
林铮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阿紫差点呛着,她连连咳嗽几声,对着林铮拼命摇头,三少爷说得太对了,这位四少爷真是阴险,竟然连她没有卖身契也查出来了。
林铮提到《两都赋》,阿紫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声音:这就是那个闲得淡疼写《女诫》的班老太太她哥写的。
她摇头,表示自己不识字更不会写字。
林铮这才发现阿紫还弯着腰呢,他微笑:“起身吧,这茶冷了,你去给我换杯茶来。”
无论何时,颜值高的人都会占尽便宜,尤其是阿紫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正常小少女如此,失忆的小少女亦如此。
其实吧,阿紫知道,身为小婢女是不能拿主子做参比的,可她会的哑语有限,也只能如此了。
阿紫心里一顿,这位四少爷还真是阴险,好在她是认识字的,亲眼看到管家在名册上写了林阿紫三个字。义伯虽是自由身,但他是跟着东家姓林的,只是后来太夫人怜他忠义,把卖身契给了他,还他自由。义伯姓林,义伯的远房亲戚却不一定也姓林,只是管家随手给阿紫也写上姓林了,当然,这也是三少爷林钧的意思。
或许她曾经看过这篇《两都赋》,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铮明知道她不识字,却还让她去拿这个。
林铮又问:“义伯姓钟,你也是姓钟吗?”
哑巴的好处就是不用去想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更不用去措辞啊造句啊奉承啊拍马屁啊什么的。
一个清悦的声音传来,阿紫还是那副无精打彩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应召”而入。
阿紫心里一凛,当日于妈用棍子打她时,她还有一丝神志,还是后来太过疼痛才晕倒的,她曾听到冯思雅问郑氏,若是她会写字怎么办?郑氏安慰女儿说一个又穷又傻的孩子怎会写字呢。
“别紧张,我问过了,你是义伯的远房亲戚无依无靠,这才来府里投靠,义伯就没有卖身为奴,想来也就没让你签卖身契吧。”
阿紫年纪小,就这样一紧一松之间,脸上的神情便让林铮起了疑心。这小丫头方才吓得差点呛到,倒似是有什么隐忧。
他面色如常,又问道:“阿紫,你今年几岁?”
谪仙四少爷显然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所以连头都没抬,眼睛盯在书上,阿紫保持弯腰撅屁屁的姿势好一会儿,这位四少爷才发现她已经进来了,汗!
那夜,睡在单独一间的屋子里,阿紫就在想,究竟是三少爷好看,还是四少爷更好看呢?
郑氏和冯思雅对阿紫的伤害,让阿紫更加谨慎。这是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谨慎,唉,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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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是好,可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怪吓人的。于是林铮马上定下新规矩:“以后你再进来时,可以弄出些声响。”
次日清晨,阿紫早早候在四少爷屋外,等着通传,这还是欧阳妈妈叮嘱的:“四少爷不让你值夜,可你早上也要记着早起。”
他在试探她!
“阿紫,进来!”
阿紫对这个声音并不吃惊,事实上她的脑海里经常有这种声音浮现,看到绿蜘珠时如此,看到蛇花时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