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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香料而已，有钱都能买到，但阿紫不喜欢。

大门敞开着，能看到门外的马车和三口大箱子。这里本就是胡同尽头，门外并不宽敞，马车和那三口大箱子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阿紫摸摸贴身藏着的竹管，安慰着里面的狸花蛇，从保定府到京城也就是一日的路程，明日也就到了，咱们两个再忍一天，明天墨大叔开箱验货，只要他不被箱子里的大活人给吓死，阿紫有信心饱餐一顿。

前后都是人，想逃出去不太现实，阿紫心里一慌，见最上面的箱子并未上锁，索性打开箱盖钻了进去。

阿紫不知道时辰，估摸着离开保定府已有半日。外面听不到车辙声，马车停了下来，有酒香和肉香飘进来，想来是停车打尖。

那个大雨初停的夜里，高天漠戴着银色面具，如修罗恶鬼般用手臂把她挟在身侧，他的袍袖之间便有这样的檀香味道，只是那味道要比现在浓烈，因此阿紫记得最清楚。

箱子里只有几件衣裳和书本，阿紫身材娇小，蜷起身子缩在里面，盖子刚好能够盖上。

这时，先前抬箱子出去的两个童子回来了，和李隐、墨子寒压低声音小声说话，阿紫听到两句，似是在说他们的师傅申屠美，显然申屠美已经得到风声，正在独自生闷气。

阿紫的鼻子很灵，但凡闻到过的味道她都能记得，这种檀香味道太特别了，阿紫不是第一次闻到。

这位墨大叔虽然好像挺不喜欢她的，可这人也算是个血性男儿，这样的人或许外冷内热，看到无家可归的小姑娘藏在他的箱子里，他应该不会去报官，可能还会买个肉包子什么的给她吃吧。

她似是听到墨子寒的声音，似是和两个童子核对箱子和钥匙。再然后马车便动了起来，终于上路了。

衣裳很大，应是男人穿的，这位墨大叔想来是个爱干净的，衣裳带着皂角的清爽，仔细闻来，似是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

练了一路的笑容，怎么也能换几个包子吃吧。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就连原本箱盖缝隙处的那丝光亮也没有了，箱子外面显然又盖了防风防雪的毡布。

阿紫虽然一心逃跑，可她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顶着那处刺青，天下虽大却已没有她的栖身之所。

阿紫决定了，从保定府到京城大约两三百里，这一路之上，她会拼命练习微笑，要那种甜得不成不成的狗腿般的笑。

这檀香的味道很特别，不似是寺院里的味道，若有若无，如同来自遥遥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