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爷已经瞪了大少爷好几眼,可是大少爷仿若没有看见。
“父亲疼爱小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是小妹他日在父亲面前撒个娇,耍耍赖,父亲保不齐就同意了小妹跟小倌的事。”大少爷嫌火不够旺,又加了把柴,“事已至此,倒不如让小妹发个毒誓,受一受家法,好让她长个记性。不要仗着有父亲的疼爱,就能够为所欲为,不将君家的脸面放在心上!”
“大哥言之有理。”三小姐立即将话接了过去,“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今天小妹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么带过去了,小妹不免心生侥幸,再由着性子这么胡来。我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关上门来说一说也就罢了,但若是事情闹大了,让宗亲们知道,丢的可是君家的脸面,我们家也无法在金银镇立足啊!”
君老爷虽心偏袒,但是他的夫人也不愿意这么放过小妾生的女儿。
五姨太刚要求情,大太太就发了话,“毒誓是要发的,五姨太也别忙着求情,你管教女儿无方,理应受家法严惩,也好让在座的姨太太都看看,都管管好自己的儿女,别到了最后要我和老爷来替你们管!”
五姨太被噎的脸都白了,君岚儿不乐意了,她梗着脖子说,“事情是我做的,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若要罚就罚我,凭什么罚我的母亲?”
“今天这个事情就是让你记住,你做的事情不光是你自己的事情,还会连累到你的母亲。往后你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的遭遇,若是敢再胡来,你的母亲还会跟着你受罚!”
君岚儿想向父亲求救,但是君老爷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君岚儿被逼着发下毒誓,再也不跟李慕白相见,若是见面五姨太会不得好死。若是跟李慕白在一起,生男为奴,生女为娼。
这些人为了让君岚儿跟李慕白断绝关系,可谓是做绝了。
所为家法,不过是体罚。请来了手指粗的藤条,让大少爷执法。
君岚儿和五姨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大少爷手执藤条打着受罚人的后背,大抵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更何况其中有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生母的情敌,大少爷下手格外的重。
五姨太体弱,受罚一半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君老爷不忍心,直接叫了停。命人将五姨太送了回去,立即去找大夫。而君岚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通过第一次的经验,大少爷掌握了如何让受罚的人体会到最痛的感受,却又不至于昏死过去的方法。
当惩罚结束的时候,君岚儿脸白的跟纸一样,为了忍痛而咬破的嘴唇都是血。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君岚儿都一一的受着。
通过这件事她发现了在这个家里早已没了她容身之处,所有人都在逼着她。
君岚儿被软禁了起来,没有了自由。以往去镇子周围采风、写生的日子都成了奢望,如今的她只能整天坐在这高高的院墙砌成的小院子里,就连广袤无垠的天空都变成了四四方方的。
经历过一场爱情,她就成了囚犯。
金大爷的故事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忙着问他,“大爷,那君岚儿最后跟李慕白……就这样结束了?”
金大爷浑浊的双眼中闪现了一丝光亮,随即又寂灭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李慕白继续回到美取馆做生意,而岚儿小姐在君老爷的张罗下找了好人家,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你是说君岚儿和李慕白最后又相见了?”
金大爷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还在君家做长工,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只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就连现在的君家人也未必会知道有这么一段过往。”
容与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没有打扰他,而是继续提高嗓门问金大爷关于君岚儿和李慕白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话的金大爷似乎有些乏了,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睛,靠在墙上叹着气,迟迟没有开口继续说。
太阳西沉,气温也开始下降,容与似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扶着大爷说,“大爷,我先扶您回屋吧,我们明天再来听您说。”
大爷年纪大了,到底是累了,听到容与这么说,随即点了点头,任由容与将他扶到了屋里。
我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容与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金大爷怎么了?”
“乏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给大爷做顿饭,明天上午你若是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将接下来的故事听完。”
“容与——”我叫住了正准备转身回屋的容与,他侧过头来看着我问,“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