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颖反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小侄真想知道 左叔向來对父亲战战兢兢 马首是瞻 今日是从哪儿借來的胆子说起这话來了 ”
他一扬眉头 这般挑衅的模样 叫身侧的竺萸忍俊不禁的悄悄笑了起來
“哼 好大的口气 ”左中天冷哼一声 怒眉横起 一甩衣袖负手愤然开口:“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 就不要怪我不看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情面了 ”
烈臣真的死同左中天必定脱不开干系 眼下他竟还有脸正大光明的提起这事 烈颖眸底划过一丝阴狠 唇角一勾 面露不屑
“左叔考虑好了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眼前的小子处之泰然 沒有丝毫动摇的口气 叫左中天心中突了一下 但想到此事万无一失 再加上经过月咏楼一事 霹雳堂早已被江湖孤立 眼下南山会更是有贵人相助 还怕他一个初生的牛犊不成
“你现在交出行令权还有机会 ”左中天双手拢在袖中负于身后
“看來左叔是真考虑好了 ”烈颖似乎并未听到左中天的威胁 轻叹一声 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左中天被他这幅模样弄的有些不明所以 他皱了皱眉头 唯恐事有突变 负在身后的手伸出广袖 微微弯曲
“既然左叔考虑好了 不知道在死之前 能不能回答小侄一个问題 ”烈颖忽然开口问道
左中天犹豫了一下 随后点点头 弯曲的手还未握下去:“你问 ”
“据我所知 南山会虽是霹雳堂的附属帮会 但是实力还未壮大到足以吞并我霹雳堂吧 ”烈颖看着他 却是不动声色的注意到了后头船舰在微微晃动的帷布帘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放心 我会将你同你父亲葬在一起的 ”
“这足以说明 定是有人相助于你南山会 左叔才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吧 ”烈颖在船头踱步走了一下 对于左中天的嗤之以鼻充耳不闻 继续说道:“石山派 我看不像 石山派一干臭道士 在水上怕是会吐的厉害 ”他摇了摇头 自行否认掉
而左中天却是眉头皱住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悠哉踱步 神情笃定自信的少年
“你怎么会知道石山派 ”他忍不住问道
左中天自然会惊讶 他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万无一失 即便是石山派的阳真人也只是暗中交流 旁人根本不会知道南山会同石山派会有何交集
可这时候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早就知道了 ”他抬手指着烈颖 心底有一丝凉气渐渐生出
在约莫一个月前 烈颖伤势未曾痊愈 路过千年谷遭遇了他同阳真人一手策划的暗杀 可却沒想到竟反被埋伏 而阳真人弟子拦截下來的人不是那个小堂主 竟是斐庄那个女扮男装的四公子
“如果不是石山派 那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左叔可以告诉我么 ”烈颖笑了笑 迎面而來的风夹着细细的江水溅在了他那身墨蓝色的长衣上 晕染出了一小片深黑色的花朵 少年的眸子亮而有神 像是初生的太阳 耀眼夺目
他朝后招了招手 左中天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于此同时其他船舰里的人全部冲出了帷布帘 站了出來
“左叔不要紧张 ”烈颖看了他一眼 后头的青年男人拖着一个人便从门帘后走了出來 随着走动 那个人身下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那是个中年男人 蜷缩成了一团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來是黑色还是被鲜血染成的深红色 他的琵琶骨被打穿 膝盖骨也被敲碎 整个人怏怏的像是一个人形的长虫瘫软匍匐在烈颖的脚旁
左中天的手抖了一下 忽然明白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左叔 你认识吧 这是我父亲身旁的左护法 ”烈颖伸出脚踢了踢 那个左护法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咕噜噜”的古怪声
“只是很可惜 他好像并不知道相助你的那个人是谁 现在已经沒用了 ”烈颖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 却是眸中凶光一闪 看都未看 便将那个左护法踢到了江中
几乎是沒有任何挣扎求饶的机会 像是个尸体一般 那人“咕咚”一声落入了江中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几人的衣摆 随着鲜血的晕染 左护法渐渐的沉入了江底 弥留的血水 也很快被江水融化 直至消失不见 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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