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刚老婆的强悍在虔州市也是出了名的,他家里经常发生“倒葡萄架”的事情,陈毅刚官当得再大,这惧内的‘性’格还是改不了,这一点在座的人都是很清楚的。见陈毅刚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起苦来。
市委组织部长汪险峰道:“是啊,我那个外甥的矿也被关停了,现在他们一家几乎天天上我家来,我姐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说,要我帮帮我外甥,还老是提我读书的时候是她供的我,说什么我如果不帮她,她就活不下去了。”
确实,汪险峰读大学的时候,他家里穷,是他姐姐一家省吃俭用,把他供出来的,所以他有了出息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外甥‘弄’了一个矿山,现在,他外甥已经抖起来了,当然,汪险峰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有了明显的改善。现在这个矿被关停了,他姐姐当然要来找他了。
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纪宇轩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他‘奶’‘奶’的个‘逼’的,我侄儿的矿山也关了,现在老子家里穷得跟******一样,过个年都没过好!要是把老子搞烦了,老子一枪崩了个****的江海!”
沈国祥皱起眉头道:“老纪,要慎言啊!这种事情也是能够瞎说的?矿山被关停又不是你一家的事情,在座的谁家里没有亲戚朋友的矿山被关了?你要记住,你是**的干部,不能信口开河!”
纪宇轩眼睛一翻道:“谁让他江海不给咱们活路的?书记,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我真想崩了他,反正在座的又没什么外人,在这里说说没什么关系的。”
沈国祥在心里叹道,现在谁知道在座的是不是都可靠了?经历了几桩背叛之后,沈国祥也不敢保证今天来的人都是跟他一条心了。所以,他瞪了纪宇轩一眼,纪宇轩一下子老实了。
纪宇轩也是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后来转业回虔州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沈国祥,从沈国祥当副县长开始,一直到现在当了市委书记,还都一直跟着沈国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纪宇轩这个人由于当过兵,打过仗,立过功,所以一直以功臣自居,说话咋咋呼呼,工作作风骄横跋扈,动不动就掏出枪,要把人毙了,当然,真开枪还是不敢的,大多是吓唬人,可是老虎不吃人,生相难看,如果他这样的言行被上级知道了,也够他喝一壶的,所以沈国祥不能任他胡说。
说起来也只有沈国祥能够镇得住他了,换一个人的话那是谈都不要谈的。
庄恺夫道:“书记,纪局长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也代表了同志们的心声啊!他江海这样搞,是犯了众怒啊!您刚才也说了,在座的哪一个没有矿山被关停了?这关停一天就少了上万块钱的收入啊!谁不心疼?我看必须要想一个对策了,要不然这么下去受不了啊!我弟弟那个矿山,去年刚刚投资几百万上了一套机械设备,还是借的高利贷,准备趁这几个月的好行情,赶紧多出点矿,把这钱给还了,谁知道一下子被关停了,这每个月的利息都受不了啊!”
虔州市的矿产资源多,矿山企业也就多,虽然采矿赚钱,可是采矿业也是一个需要投入的行业,矿山机械设备都是价值不菲的,产量越高的机械设备也就越贵,所以也就滋生了高利贷这个行业,由于虔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就连邻近的Z省、F省和D省都有大老板过来放高利贷,虔州不少矿主都是借高利贷来上机械设备,以扩大生产规模,庄恺夫家的矿也是借的高利贷上的机械设备。
庄恺夫本打算扩大生产规模,一两年之内把这笔高利贷还清,之后赚的钱就都是他自己的了,谁知道江海突然空降虔州,并且对采矿业下了手,这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现在高利贷也没钱还了,这可把他急坏了。
别看庄恺夫是个副市长,可是那些放高利贷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一个个也是背景深厚,有的还是亡命之徒,就算他副市长借钱不还,别人也是照砍不误,就算砍不了他,也能把经手借钱的他弟弟一家给砍了,庄恺夫可没有兴趣去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有胆量砍人。
在座的有不少都是借过高利贷的,一听庄恺夫的话,他们一个个深有同感的点起头来。
市委宣传部长谭‘艳’梅对沈国祥道:“是啊,书记,这一次咱们得想个办法,要不然就亏大了,我也借了几百万搞矿山呢,还没搞几年,本都没还清,现在就关停了,那不是等着血本无归吗?您得想想办法嘛。”
说着谭‘艳’梅还向沈国祥抛去了妩媚的一瞥,让沈国祥下腹一阵火热。
谭‘艳’梅原来是虔州市虔西县电视台的一位播音员,她面貌姣好,身材火辣,嗓音温柔,当时还是虔西县副县长的沈国祥在一次县政fǔ举行的联欢晚会上看到了她,一下子惊为天人,从此两人便打得火热,从此谭‘艳’梅也从一个普通的播音员当上了广电局的副局长、局长,直到跟着沈国祥来了市里,她也一路高升,到了一市宣传部长的位置上。
两人不仅是情人关系,而且沈国祥还觉得谭‘艳’梅给他带来了好运,也确实,他在认识谭‘艳’梅之后,仅仅十几年间,便从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一路升到了虔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可谓官运亨通,这让他对谭‘艳’梅更加宠爱了。
虽然谭‘艳’梅现在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可是她为了讨沈国祥的欢心,一直着意保养自己,虽是徐娘半老,可也是犹具风韵,所以一样可以拴得住沈国祥的心,就在昨天晚上,两人还一起到市委招待所去“谈过工作”呢。
现在看到谭‘艳’梅楚楚可怜的样子,沈国祥不开口不行了,因为谭‘艳’梅昨天晚上很懂事,在跟他“谈工作”的时候没有扫兴的跟他谈这些让人不快的事情,而是尽力取悦他,很放得开,让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体会到了久违的‘激’情,获得了分外的快乐,就像再次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样。佳人如此知情识趣,沈国祥怎么能不为她排忧解难呢?
沈国祥略一沉‘吟’之后道:“最近江海他们确实搞得有一些过分了,不能一篙子打一船人嘛,把矿山都给关停了,难道让他一个人去开采?”
市委秘书长吴德胜‘阴’沉的道:“我看有这个可能,他这一次招商引资,好像招来的都是跟他有关系的企业嘛。”
庄恺夫点头道:“是啊,那个什么稀土与矿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李保罗,好像对江海十分恭敬,我偶然看到过一回,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李保罗向江海鞠躬呢,不过有别人在的时候,他们就显得很正常了,这恰恰就说明了其中的不正常;还有那个冠军集团,根本就是他江海的公司嘛。”
谭‘艳’梅道:“我看他就是想吃独食,想把虔州的矿产资源给独吞了,没看他把那些外国公司都赶走了吗?以后还有谁敢进来跟他竞争?”
谭‘艳’梅的话说完之后,酒桌上反而没人说话了,因为谭‘艳’梅的话让他们又想起了江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就连人人都怕的外国人对他都是畏之如虎,他们在这里商量怎么对付这样一个人,真的能够成功吗?人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沈国祥发觉酒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他马上就明白原因是什么了,他扫视了一眼酒桌旁的人,看着他们游移不定的眼神,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严肃的对纪委书记章声涛道:“声涛同志,我看恺夫同志和‘艳’梅同志反映的这个情况还是很重要的嘛!如果江海同志引进的企业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的话,这就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了!”
章声涛小声纠正沈国祥的话道:“书记,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江海同志在这一次招商引资活动中有没有收受对方的好处,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损害国家利益,如果没有这些行为,那么就算他引进的企业跟他有一些关系,那也是很正常的招商引资行为。”
沈国祥脸‘色’严肃的点头道:“嗯,声涛同志,既然恺夫同志和‘艳’梅同志提出了这样的疑问,那你们纪委的同志就去查一查在这次招商引资活动中,有没有出现什么不正常的违规行为,如果有这种行为的话,那就及时制止,以免造成国家财产的损失;如果没有,那也可以还江海同志一个清白,这也是对他的负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