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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暄这会儿也猜出了他的身份,会用这般语气,又潜伏在姬蔻蔻房子附近,虽然她讥落他是贼,但也只是想刺他几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除了白慕忧,还能是谁?颜暄想明白他的身份,心里就有些谱该怎么说话了,此人跟楚醉不同,楚醉无念门上下还不敢随意得罪,但是白慕忧是姬蔻蔻第一讨厌之人,跟他说话自然不用客气。她冷淡道:“不知道白公子所来何意?”
颜暄一惊,猛然扭头,却看到身后立着一位手持折扇的男子,那男子通身素锦织就的长衫,眉目温暖,面莹如玉,此刻却带着不羁的笑容,望着颜暄。颜暄想起这人刚才的称呼,心里极为恼怒,便道:“不知道哪位前辈驾临,让我冲撞了,打扰到您捉贼的雅兴,我实在心中不安。”她话是这么说,但意指这男子在这里猫着,分明是小贼的行径,如今反而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他说完又朗声笑道:“蔻蔻,闭关就要静心凝气,你听到我的声音这样激动是不好的。虽然我听到你的声音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等你出关的那一天,我一定在此候着,解你相思之苦。”姬蔻蔻已然气极,若非顾念答应夏奕的闭关承诺,此时恐怕早已开了洞门和白慕忧打在一起了。她连道三声好,冷笑道:“白慕忧,到时候你就在此领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每次都将姬蔻蔻激的破口大骂,白慕忧却毫不动气,反而越发来了精神。
此人正是白慕忧,他阅女无数,乃是修真界第一风流子,关于他的传言也有许多,其中便有一条,说他凭一个女子的背影就能猜出这名女子的容貌,此时看来也有几分可靠,他竟能知道颜暄毁容前也是名绝色美女。
颜暄吓了一跳,满脸戒备的盯着那花丛。过了半晌,看那地方没有异处,她又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结果刚迈出几步,旁边的草丛又齐齐倒向一边。难不成是闹鬼了?颜暄大惊失色,眼珠子转的飞快。正当此时,从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笑声:“丑姑,你何苦非要走这条路?害得我不得不现身了。”
白慕忧神色复杂道:“死到不会,只是……只是你以后或许跟修道无缘了。”
颜暄心底炸起惊雷,脸色更加苍白,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慕忧见她如此,面上愧色更甚,他道:“这不是什么‘神仙笑’,而是‘消融散’。想必楚醉没料到你会喝,因为这酒对我这金丹期修士是损耗功力的,只是让我近十年的修为付之一炬,他只想阴我一回,给个警告,毕竟我是落虹岛少主,得罪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但你根基尚浅,喝了太多,却是破坏了身体的灵脉根本,恐怕……恐怕这一身灵脉已尽数废了。”
那男子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怒反笑:“蔻蔻收的徒弟果然跟她一般伶牙俐齿,就是人丑了点,做蔻蔻的徒弟,有点不太般配。”他话说完又啧啧道:“不过看你这身量按道理应该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容貌被毁成这样,也不知道哪个狠心的才下的去手。”言罢似是极为惋惜。
白慕忧说罢又道:“不过蔻蔻闭关也好,无念门这里也是有元婴期修士坐镇的,无论是谁,也不敢随意在这里生事。”他言罢却突然向花树下的石桌走了过去,勾起嘴角狡诈一笑,拿起了楚醉放在石桌上的戒指。
他这边觉得不对的时候,那边颜暄已然脸色发青,全身经脉如要断了一般的剧痛,令她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白慕忧看到,赶忙伸手按住她手腕三寸的灵脉脉门,神色极为愧疚,沉声道:“丑姑,是我害了你。”颜暄此时哪还有空去怨他,本能的求生欲望令她着急问道:“我是要死了吗?这酒有毒吗?”
白慕忧熟捻的打开一坛,就凑在嘴边咕噜噜喝了。边道:“这‘神仙笑’可是张玄之那老婆子的拿手灵酿,是极为难得的好物,蔻蔻不要实在可惜了,还是我替她喝了吧。”颜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虽然这酒姬蔻蔻并没有说收下,但这是楚醉带来送给姬蔻蔻的,白慕忧自然明白这一点,语气还如此不分彼此,颜暄此时也有些同情她师父了,被这样一个无赖流氓粘着,是谁恐怕也不会太高兴。
她正想刺他几句,却见白慕忧已将另一坛打开递给她,说道:“见面分一半,白某人一向对女子大方的很,虽然丑姑是我生平仅见之丑女,为了这生平仅见,我们也要干一坛。”颜暄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揪住他掌掴泄愤。
白慕忧又喝了一口,眼睛瞟了一眼颜暄的神色,已知她所想,他笑了笑道:“别人不知道,我确是知道,这酒等蔻蔻出关,也只有扔了的份儿,你就当她是把酒扔到了你的肚子里,这不就结了?”颜暄气结,心中更将他的厚颜无耻加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