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主摘掉军盔,露出满头乌发,甩了甩,将军盔放至桌案上,猛然一个起身,朝我跪了下来!
“公主!”我大呼,实在没料到情况会陡然急转,又担心穆展会突然进来,连连与公主对视着也跪了下来,道:“公主!”
刚刚还威风八面的样子突然梨花带雨起来,也有几分让人动容。
“我今日是有求于你。”她倔强地不肯起来。
我不敢强迫,只得继续跟着跪了,道:“公主何须行此大礼,您有事吩咐即可。民女……”
想了想觉得这称呼不妥,她既然找到了,眼神又似看穿了我,一定是已经查清楚我的身份,再藏着掖着也不像话,遂改口道:“公主要是有事吩咐,臣妾一定万死不辞!”
只要不是要我的命。心里私自又补充了这句。
看着她纠结了咬紧的唇瓣,我也跟着难过起来。一国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
“公主大可直言。”我道。
“本公主是来请你回宫的。”她鼓起勇气说完,脸色已是通红一片,不敢看我的眼睛。
“什么!”
房梁上这时刚好有尘埃落入眼眶,我用帕子擦了,道:“公主可否告诉臣妾,这是谁的命令?”
她低头不语。
我苦笑道:“公主不必为难,臣妾不问便是。”
看公主这个表情,除了她一直苦心维护的尹家天下统治者尹树,当今的皇上,还会有谁呢?
只是我真的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开始向公主动手了么?他忘记朝廷一半的江山都是这位长公主的驸马替他守护的了么?
“是皇上吗?”我轻轻问了一句。
长公主浑身一震。
我摇摇头叹息地想:皇上啊皇上,您一直俯瞰江山华丽出场,每一步都走得这般出彩。如今为何要走错这一步呢?肃亲王战死沙场,过继的庄亲王溺水,陇南一支不再。朝廷里需要左右翼将军支撑,您又无端削去穆狄的部分军权,归结到齐王的心腹尹泰身上。您的兄弟,只剩下了尹风,那陇南陇北的版块,不正是需要征西将军来守护么?
这一步棋,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虽然是这般想,但即便长公主现在难过,我还是要问出情况:“公主为何就肯定臣妾会跟您回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公主从小生长在皇宫,对皇宫的尔虞我诈最是清楚不过。臣妾已经厌倦宫廷与王室,只想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
皇宫那个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你必须回去!”长公主眼神一冷:“因为你身上,背负着我驸马府一百三十七条人命!”
就算是做好了准备我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惊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我万万不敢相信,以驸马对朝廷的忠心和长公主与皇上的姐弟之情,于皇上而言,竟比不过我这个吴先生口中可以稳固江山的女子。难怪长公主会那么不快,何止是不快,是伤心吧,忠诚了大半辈子的人抬手给了你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是出自最维护的弟弟,换了是任何人都会伤心。
皇家啊,是生命如草芥也就算了,连亲情也难得。
一百三十七条人命,皇上,您果真是看得起我!
只是我一直很好奇,我明明坠下湖了,怎么就又回到了皇宫的?
甚至白白牺牲了,我的翠倚。
我笑:“公主何出此言?驸马府的人命跟臣妾有何关系?公主不是一直不喜欢臣妾吗?大可以杀了臣妾,取了臣妾的命又有何不可。”
“你!”她一怒,我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噗!”脸颊一热,睁开眼就见到公主脸色急转直下,一片惨白,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我再次震惊!
不敢再斗气,忙扶过她到自己怀中,道:“公主,您忍着,臣妾马上叫人去请大夫。”
“来……唔……”
她捂住我的嘴,声音断断续续:“不……用了。本公主知道,有愧于你。但是……请你看在驸马他曾经帮过你娘的份上……救他一命!还有……还有你娘,好好孝顺你娘!”
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她的话震惊了。什么驸马帮助我娘,什么好好孝顺我娘,我娘……
顾不得再仔细思索那些话语,长公主已经快要晕厥,救人要紧。
正欲叫人,听到窗户边“咔擦”一声!
我一惊,有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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