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头冠的首领率先跃起,以尖爪抓向刀鞘。它的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辉,它意识到这把刀的厉害,以往多次掠夺的经验告诉它要杀死残心者就要先夺走这把刀。这时楚衡空右手前伸握住刀鞘,他拼劲浑身劲力猛得一抽,刀身
不动反将无用的鞘拔出。
利刃直撞向首领的爪!
首领自空中分为了两段,伤口齐整得像是周围的世界也被斩断了。碰到那把刀的一刻它就失去了生机,凶戾的刀不容许它的触碰。其余奇行鬼尖啸着退后,楚衡空惬意起身,随手抓过奇行鬼首领的尸体塞入口中。
他拖刀前行,全然不试图斩击,只散漫地移动刀身,奇行鬼们的兵器或躯体主动撞到刀上。在凶刀面前异兽的骨骼与空气无异,凡触及刀刃之物均被杀意磨灭,半秒后仅余一地尸骸。
奇行鬼的尸体落地,却不见血液。他们的血被凶刀吸干了,黑如灰烬的刀身上多了一抹血色,像是落在刀上的花瓣。楚衡空为了节省力气就地坐下,撕咬着失去鲜血的尸体。
杜兰白这时才看见发生了什么,他发出呻吟:“奇行鬼是有智慧的......很多尘岛把它当成亚人......”
“它们刚刚还在吃你。”楚衡空冷冷地说,“你不吃它?”
“我不是亚人!”杜兰白说得很没底气,“再说我也没有你那好牙口......你连魔都咽得下去..…………”
楚衡空笑了一声,又将这没用的骑士抓起来,单手拖着他向前走。先前的交谈让他们都疲劳了,两人都安静下来,听着远方传来的阵阵震动。震源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他们都快与其面对面了。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杜兰白打破沉默,“我感觉我们在......下沉。”
楚衡空也感觉到了,不知何时,地面的触感也悄然变了,每走一步他就感受到微微的弹力,那感觉不像踏入沼泽般的粘滞,却似是在一块绵软而温热的垫子上爬行。山壁上覆着一层半透明的黏液,奇怪的蘑菇和细草越来越
多,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形状酷似肉瘤。
他悄悄将凶刀下放,刀刃毫无滞涩地穿透地面,汨出乌黑的液体。
“这地方地下水很充沛。”楚衡空说。
“你非要管这个叫地下水是吗。”杜兰白挣扎着仰头,“这个山洞是活的。”
“对。”
“你中陷阱了。”
“似乎是的。”
杜兰白长长吸了口气。鼠类奔跑的噪声一闪而过。
“我想起来一个非常糟糕的故事,小时候大人们用它来吓唬孩子。”杜兰白缓缓调整呼吸,“据说在第一深渊的深处,存在一种异常巨大的生物。当它飞过尘岛上空时整个天空会变成黑色,人们以为那是疯狂的月光。
这种生物体积巨大却擅长隐藏自己,你不知不觉就会步入它的腹中。它太大了,以至于体内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圈。那些你在尘岛里鲜少看到的异兽......就像奇行鬼、忌眼石妖......就活在那生物的腹中,如同它的细胞。”
“这些细胞中有长得像老鼠的玩意吗。”楚衡空说。他看到一只小鼠踩着荧光草跑过。
“其中有一种格外疯狂的异兽,叫做“黑鼠'。”杜兰白闭上眼睛,“它们没有情感,没有智慧,但永远饥饿。当那种生物飞过尘岛时,黑鼠会悄然落下,到它走时黑鼠们则会落入虚像之海,因为到了那时已经没有尘岛了,所有
的物质都会被黑鼠吃光。我小时候父母用这个故事吓唬我,告诉我不要独自在黑夜外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夜幕还是饥饿的黑鼠。’
“很有趣的睡前小故事。”楚衡空盯着那只老鼠,黑色的老鼠回望着它。“那东西质点儿。”
“质点6。”杜兰白说,“它们是不死不灭的“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