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独蛇(1 / 2)

铸命升途 王子2326 1996 字 28天前

“签个字吧,乖侄女。”卢卡斯叔叔说。

薇尔贝特望着车窗外发呆。

两个小时前天空还晴朗一片,如今却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亮。天气预报说五年来最大的冷空气会在今日登陆,预计今夜开始整整三天都是暴雨。许多单位提前下班,学生们早早放学,连出租车也不再出勤了。大家都急着

回家,还在送货的快递员压下帽子,抱着外卖盒匆匆跑远。

薇尔贝特还坐在车里,她刚参加完父亲的葬礼。

回程才到中途,卢卡斯叔叔就迫不及待地停了车,将一张早准备好的契约书摆在她的面前。穿西装的男人们守候在这辆凯迪拉克周边,用他们的手枪与匕首砌成不可逾越的墙。

换作父亲就不会这样做。薇尔贝特心想。父亲从不用这些大张旗鼓的手段,父亲对待一切问题都有耐心,当他想要什么东西时他会去谈,且他从不索要不属于自己的一份。

但卢卡斯不是这样的男人,他愚蠢、短视、依赖蛮力解决问题,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飞扬跋扈的打手。现在他想要当一个飞扬跋扈的老板了,唯一能阻止他的男人躺在棺木里,胸口开着拳头大的血洞。

“别为难自己,这不是你该背负的东西。”卢卡斯微笑道,“异类、军火、血盟......生意......你不会真想让自己应付这些。它们就像一只巨大的,血腥的怪兽,你走得近些,它们就会将你从里到外碾成碎片。”

“我会帮你解决这些。”卢卡斯说,“告诉我,签字,然后你就自由了。我保证,你的生活会和之前一样好。”

那张契约书上烙印有血色的纹章,记载着关乎让渡家主权利的种种。没有哪个国家的法律会认定一个11岁孩子的签名具有效力,但血盟会承认这份契约。在那里没有法律,只有力量与血。

“不。”薇尔贝特说。

卢卡斯夸张地叹了口气。他摸出一把漂亮的手枪,八六年产的伯莱塔M92F,枪柄改装成洁白的象牙。这是把久经考验的好枪,可装填子弹18枚,在五十米外也能稳稳命中敌人的要害。

薇尔贝特了解这把武器,因为它是父亲的爱枪。许多次父亲用大拇指磨着枪柄,给她讲自己在海军陆战队时服役的故事。退役军官的配枪是不许带出军队的,但父亲总是有办法。当他讲故事时,他的蛇,那个眉毛淡淡的女人

就会在一旁轻笑。

现在他的蛇也死了,他的爱枪握在卢卡斯手里,枪口对准他的女儿。

“小侄女。”卢卡斯晃动枪支,“别逼我太粗暴。”

薇尔贝特只是执着地重复:“不。”

卢卡斯再一次叹息。在外人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是满手血腥的黑道杀手,而坐在他旁边的只是个穿黑衣裙的小姑娘。但他的确没有任何办法,家主的秘密永远只能有一人知晓,这个秘密已被传给了薇尔贝特。即使他

能在事实上掌握家族的所有财富,不知晓秘密,就永远不是血盟承认的“家主”。

卢卡斯忽然笑了,笑意如粗壮的蟒蛇吐信。他抓起契约书,慢条斯理地将其撕成纸屑。

“你知道吗,薇尔贝特?”他眼中满是报复般的快意,“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血盟,远离异类对我而言求之不得。让高尚的盟约自己头疼去吧,我要这些世俗的钱就足够了。”

“所以你说与不说,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卢卡斯兴高采烈,他将枪口顶在女孩的额头上,“我只是想看你知晓真相时绝望的表情。”

她现在的表情很绝望吗?或许她只是自以为藏得很好,而在卢卡斯的眼中她的恐惧和悲伤早已暴露无遗?薇尔贝特不知晓现实,她的面前没有镜子。她用最后一丝骄傲昂起头来,直视枪口与其后阴沉的天空。

女孩的瞳孔忽然收缩了,卢卡斯嗤笑着打开保险。这时敲窗声响起。

是什么消息在这时打扰他?

卢卡斯侧过头来,窗外居然不是他的手下。戴鸭舌帽的快递员弯腰敲窗,胳膊下还夹着个披萨盒。

他隔着窗户问:“先生,请问是你叫的披萨吗?”

“什么?”卢卡斯烦躁地咂舌,“我没有??”

卢卡斯忽然僵住了,这辆车的周边都被他的手下死死看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个该死的快递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根本没理由靠近这辆车!

这个时候快递员再一次敲窗,他的指节像穿透一张纸一样轻易穿过了防弹玻璃。完整的玻璃平面瞬间炸碎,那只手从数不尽的碎屑中穿过,扼住卢卡斯,将他的喉结砸在残缺的车窗上!

“啊??!!!"

卢卡斯发出嚎叫,突如其来的创伤让他的叫声像只可笑的鸭子。他看不清快递员的脸,他的脑袋被死死卡在车窗边缘,玻璃碎片被硬顶着刺穿他的喉咙。

透过被限制的视线他看到西装男人们倒在地上,在那区区数分钟间所有的手下都被干掉了,他甚至没有听到一丝声音!

“…...........”

他发不出声音了,口中满是血沫与痛楚。他抽枪想要威胁这个男人,但这时薇尔贝特死死抓住了枪管不让他移动。快递员随手抽在他的手腕上,手枪顿时松开,被薇尔贝特一把抓住。

快递员摁着他的脑袋向外拉扯,这个人的力量之大简直让卢卡斯想起圣经中的巨人。凯迪拉克的车门被硬生生扯开了,残存的车玻璃像一把生了锈的裁纸刀,一点点地裁开卢卡斯的喉咙。

快递员松手,薇尔贝特急忙抬头张望。卢卡斯像一只虫子那样趴在地上,鲜红的伤口中血液汩汩流出,又被终于降下的雨水冲淡。

卢卡斯死了。

慢递员坐退车外,关下车门。卡扣因为我先后的暴力开门而损毁了,怎样也扣是紧。我很没永是言弃的精神,又尝试了八七次,直到咚得一声前车门终于成功地合下。

薇尔贝特觉得我是把门嵌退车身外了。

“真是辆坏车。”慢递员满意地说,也是知道坏在什么地方。

我娴熟地启动引擎,雨刷摆动将后路刷成白茫茫的一片。起步不是80的时速,小风裹挟着雨水吹入车中,和玻璃碎片一起拍在薇尔贝特的白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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