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冷哼:“放屁,老娘的字典里没有跑路两个字。我叫你往这边走,是带你去做你新接的任务去。”
对哦,我还有任务呢,真不明白整整一天我怎就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我就停住脚步,对孟婆说:“可以先回去一趟吗?阎君大人给我的资料,我还没看呢!”
孟婆脚下不停,抓着我继续往前,说道:“不用看了,到那儿自然就知道对手是谁。”
我“哦”一声,想了想,说:“这次…hellip;就把革命重担交给我挑吧,你在边上看着就可以了。”
她头也不回,问我:“看不下去怎么破?”
我:“…hellip;”
凌晨一点,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出现在机场。我与孟婆披头散发的区别在于:即便是刚完成了暴力拆迁又一路暴走到机场,孟婆那一头秀发仍然一丝不乱柔顺有光泽地披在肩上,让不知底细的凡人产生一种愚蠢的幻觉,不由自主把她归类为圣女圣母那一类脑袋顶上自带光圈的美好女性。
而本质远比她更善良亲切的我,却只能顶着一头狂奔几十公里后乱入鸡窝的头发,蔫不出溜无精打采地跟在她的身后。
按孟婆的说法,这次阎君给我安排的任务对象远在北京所以我们需要进行一次旅行。再按她的说法,偶尔搭乘一下凡人使用的交通工具完成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人间旅行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何况—mdash;她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土得连个飞机都没坐过。”
我穷,我必须待在我的小破店里卖花圈赚钱,我也没有朋友,我是说,人间的朋友,陪我一起旅行。所以我只能闷闷不乐地接受孟婆的羞辱,默默地在心中期待人生第一次坐飞机。孟婆指着候机厅的大屏幕上滚动着的航班号给我看—mdash;df87v5,告诉我说这就是我们要搭乘的那班飞机。
登机的时候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我和孟婆进入的登机口与电视里看到的不同。我们的登机口闸机边站着的是一位一脸凶相络腮胡子的大汉,而我通常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都是漂亮迷人的美女。难道,我又一次被电视骗了?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沿着一条昏暗的通道走进机舱,我越发感到了不安,机舱里幽暗的绿色灯光和破旧古老的座椅与我在电视里见到明亮现代的飞机舱完全不同,尤其令人意外的是这架飞机配备的空姐…hellip;
那满脸的横肉,粗壮的身材,嘶哑的声音…hellip;
这真的是空姐么?
连公交车的售票员都比她更象空姐好么?这明明是空母夜叉好么?
机舱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孟婆两个乘客,我还在东张西望一心等候其他乘客上机好打量一下他们的反应。却没料到屁股猛的一震,座椅猛地一颤,接着机舱便如打摆子似的开始一阵剧烈的摇晃,直接把毫无准备的我甩到了地上。
我象一颗弹珠般在座椅间滚动,脑袋不停在铁质的座椅间来回碰撞磕的七荤八素昏昏沉沉,一时间只以为发生了只有在电视里看见的空难,吓得尖声大喊“救命”。
我的尖叫声只换回了孟婆的放声大笑,她那毫无同情心的咯咯笑声就在我的头顶回荡,而我却被颠得无法站起身来去撕烂她的嘴。
直到飞机终于渐渐平稳,我才狼狈不堪地扶着座椅站起来,腿脚发软,嘴唇发青,面色发白。
我狠狠瞪了犹自幸灾乐祸笑逐颜开的孟婆,正要开口怒骂她几句,她却说:“小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陪你去做阎君给的任务,是多么有义气的行为。而且,指不定你还得指望我给你收场呢,我教你个乖,当你有求于人的时候就尽量别说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我即将喷出的一口恶气硬生生被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去。想了一想,只能调转枪口,换个出气筒,大踏步走到空母夜叉的座椅前,一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喊:“我喊救命你没听见么?为什么不来扶我?你们空姐不应该是体贴周到一切以乘客为先的么?你怎么能对你客人的呼救置之不理?你们公司投诉电话是几号,我要打电话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