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个粉色的滑板。
底色是淡粉色,点缀着点点桃花,仔细看还有小桥流水,十分有意境。
含山轻轻抚摸,
还有油漆的味道,含山却如获至宝。
她抱着滑板走到窗前,献宝一般地举起来,
“父皇,母妃,这是通侄儿送的风火轮。”
朱元璋拿过去,仔细端详,微微颔首,
“这东西看着简单,工艺却很繁琐,?儿为了玩,真是下心思了。”
老朱哭笑不得,这点聪明劲用在学习上不好吗?
韩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柔声道:
“到底还是个孩子,吃饭,玩乐,上学堂,每天就这三件事了。”
老朱笑着点点头,
“是啊。”
外面传来朱植的大呼小叫,已经玩的不亦乐乎。
含山彻底站不住了,陪着笑,
“父皇,母妃……………”
朱元璋哈哈大笑,
“去吧。”
韩妃叮嘱道,
“多穿一点儿。”
~
殿门外,朱植已经滑的像模像样了。
朱允?又教他弧形转弯、急转、刹车,
时候不大,朱植已经脱了貂裘,和朱允?一样穿着锦袍。
含山抱着滑板也加入了他们。
朱允通在一旁指点他们。
今天来送滑板,一方面是好朋友分享玩具,
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朱植豪爽的性子,
朱植做人大气,在后宫人缘一直很好。
等朱植喜欢了,就成了最好的推销员。
“卫王,滑板哪里来的?”
“去找?侄儿。”
生意就这么有了。
不少皇子、公主都围拢过来,羡慕地看着他们三个用滑板坐着各种动作。
朱植很大气,将自己的滑板给他们玩。
朱允?也让出了自己的滑板,这些都是潜在的顾客,消费能力在大明都是顶级的。
很快,韩妃的门前大呼小叫,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孩子们自发地排成三队,
男孩子排成两对,女孩排成一队,
三个滑板一刻也不闲着。
他们也在打听,这么好玩的“风火轮”是哪里来的,
朱允?告诉他们一个地址,
“去这里,铺子里有卖的。”
有孩子不乐意了,
“还要买啊?这么简单,一个板子加四个轮子,随便找个工匠都能做出来。’
朱允?也不生气,
“那你可以试试,能自己造当然好啦。
滑板看似简单,其实好做的只是那个长板,其中最难的是转向系统,
其次是里面的轴承,尤其是封装在里面的滚珠,那是用钢做的,大小完全一致。
现在滚珠还没有出现呢。
工匠除非锯开轴承,否则他们很难仿制出来。
朱植低声问道,
“通侄儿,这一个风火轮卖多少钱?”
“滑板。”朱允?纠正道。
“嗯,滑板,多少钱?”
“分不同款,大小不一样,用料不一样,价格也有差别。比较贵的五十银子。”
朱植看看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真黑!”
朱允?挑挑眉毛,得意地笑了,
“独家生意,别无分号!”
朱植看看自己的滑板,大声叫道,
“爱惜点!那是我的风火轮!别磕着碰着!”
五十两!
近两万斤大米!
放在未成年的皇子身上,也是买了一个大件。
朱允?低声道:
“如果是定做,例如镶嵌珠宝、金线,还会更贵。”
朱植一挑大拇指,
“还是你狠!”
朱允?得意地点点头,
“谢谢夸奖!”
他看的很清楚,大明的路况太差了。
在外面根本没法玩。
也就皇亲、高官、显贵的宅子有平坦的道路、广场,可以供孩子滑个尽兴。
目标顾客十分清晰,数量十分少,购买力却很强大。
那就只能走奢侈品的路线,
用最好的料子,紫檀木、黄花梨通通安排上,金子、银子、精钢、宝石镶嵌上,
绘画是京城有名的画师,还可以由顾客自己寻找画师。
最后做出来的,每一个都是工艺品。
看到平时骄纵的一群孩子,为了玩滑板,乖乖地在寒风中排队,
朱允?面露微笑,
这个生意也成了!
-
韩妃看着女儿含山轻盈地滑过,像下凡的仙子,秀目里满是温柔。
“含山最近一直照顾臣妾,几乎都没出过大殿。终于开心一次。”
老朱点点头,
“含山是个懂事的孩子。”
“幸好有?儿的风火轮。”韩妃喃喃道。
老朱却说道,
“我总感觉他又要做生意。”
那么多孩子都馋的眼睛冒火,
之所以老老实实地排队,是因为打不过朱允?、朱植。
“陛下,宫廷的匠作能仿制吧?”韩妃问道。
老朱摇摇头,
“也许能,但是比较繁琐。这么多孩子,匠作估计也忙不过来。”
“最终,还得去外面的铺子买。”
韩妃轻笑道,
“那样也好,制作这么精良,看画作就不是凡品。”
老朱笑道,
“就不知道?儿这次是哪个作坊,又将咱的哪个侍卫给找到了。”
韩妃掩嘴笑了。
“那两个作坊绝对是朱允?的!”
前御史贾镶石大吼道,
“要不是,我脑袋割给他!”
他曾经弹劾朱允通,列了九个大罪名,其中最大的罪名就是经商,
接过被朱允在朝堂上驳倒,
他被贬谪为琼州府通判。
贾通判已经喝了不少。
黄子澄和齐泰前来送行,兄弟三人喝了起来。
黄子澄安慰道:
“贾兄弟,且去琼州安置,等事情过去了,我向太子求情,再放你回来。”
贾通判拱拱手,
“那就让多劳子澄兄了。”
端起酒杯,他又敬了两位一杯酒。
贾通判的宅子就在皇城的西南角,东西跨院,前后三进院子。
这在官员中是数得上的大宅子了。
看着昔日朋友不断的宅子,今天只有这两位客人,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唏嘘,不断劝酒。
~
外面有牙行的人带着两位客人走过。
贾通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冲屏风后嚷嚷道:
“招待客人呢,怎么还有腌?小人路过?”
屏风后,一个妇人怒道:
“不然呢?咱们明天就走了,你背着房子去琼州府吗?”
贾通判张口结舌,指着屏风,气的手直哆嗦。
黄子澄、齐泰急忙安慰,
“弟妹考虑的有道理。”
“卖了也好,手上多了一些余钱。”
黄子澄心中有些鄙夷,早就听说贾通判惧内,没想到怕成这个样子,被老婆呵斥一声都不敢回嘴。
按照吏部的行文,他明天必须出发了。
他要先官船到扬州,然后从扬州再次换乘。
水陆不断换行,最后在琼州海峡渡海。
“两位兄弟,来,再喝一杯,可能今天就是永别了。”
贾通判颓然道。
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千里之遥,贾御史想想就心里害怕,自己能活着到琼州府吗?
黄子澄、齐泰急忙一阵安慰。
-
三个人刚端起酒杯,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老爷,老......哎?......”
管家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个趔趄。
贾通判连连摇头,
“蠢才!真是蠢才!一点定力都没有!”
管家惶急地叫道:
“老爷,圣旨来了!”
贾通判吓得一哆嗦,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圣旨在哪里?什么圣旨?”
他的脸色苍白,不会是陛下又来惩罚了吧?
莫非脑袋要保不住了?
贾通判吓得哆嗦起来,酒彻底醒了。
黄子澄却眼睛亮了,
“是慰留贾兄弟的吧?咱可是给太子求过情的。”
齐泰点点头,
“很可能是!太子宽厚仁慈。”
有了两位好兄弟的背书,贾通判瞬间来了精神,冲屏风大吼,
“宅子不卖了!”
然后站起身,快步朝外冲,一路撞了酒桌,带倒了凳子,
最后绊在高高的门槛上,一头栽了出去,
管家急忙上前搀扶,
“老爷,慢点儿!”
贾通判一把将他推开,
“准备香案!迎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