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风雨欲来(2 / 2)

大明假皇孙 花间无 4434 字 2个月前

“除了太子的书信,其余的全部烧了吗?”

“殿下,都烧了。按照您的吩咐,只留下账簿,还有太子的书信、文稿,其他所有的书信,文书全都没有留。

朱允?很满意,这些东西留下来虽然是历史文件,但是如果落在老朱的手里,可能就是文字狱,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牵连无辜。

现在一切可能的漏洞都必须填补上。

“你大姐他们昨晚走的?”

“是的,殿下,昨天傍晚上的船。除了奴家的大姐一家,庄家跟着一起走的有七十六个人。”

朱允通有些意外,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跟着走,

真是意外之喜。

琉球缺人?!

他静静地看着许小棠。

许小棠精明能干,后院现在归她管理,账目往来,人员调配,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平日里她寡言少语,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但是只要她负责,全都做的尽善尽美,让朱允?十分放心。

许小棠羞涩地垂着头,双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娇嗔道:

“殿下......”

朱允?笑了笑,许小棠还极易脸红,就像现在,几乎红到了脖子。

“小棠。”

“嗯?殿下。”

“咱们的苦日子可能要来了。”他很清楚,老朱即便选择他当储君,也不会轻易放过淮西勋贵。到时候又是一场明争暗斗。

“奴家不怕。”

“嗯。”朱允?沉默了片刻,又叮嘱道,

“你抽空回家一趟,告诉许家人要低调,不要张扬。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们,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不能隐瞒。”

亲人,手下就是自己的软肋。

在老朱的时代,皇子皇孙还是相对安全的,但是如果有人要去动自己的亲人、手下,甚至手下的亲人,这就让人头疼了。

不过,谁没亲人?谁没手下?

真的没底线起来,朱允?保证比谁都没底线。

朱允通看时间还早,就吩咐许小棠拿来账簿,准备查查账。

管家进了院子,上前禀报:

“殿下,门外有邻居来求助。”

“怎么了?”

“殿下,他们说是锦衣卫来了,胡乱捉人,还索要钱财。”

“哦?!咱去看看。”

朱允通有些意外,衙门都知道自己的别院在这里,基本上不会有衙役、小吏敢来这个坊找麻烦。

今天是谁不长眼,还是来试探本王呢?

虽然敲诈的是邻居,但是朱允通对此不能视而不见,古人讲究睦邻,邻居有事却置之不理,那样只会坏了名声,甚至被御史弹劾。

刚出院子,朱允就看到不远处一群锦衣卫在砸门,吵吵嚷嚷,十分凶恶。

路边已经按住了几个邻居。

其实一个中年秀士他认识,叫班经赋,虽然不熟悉,但是偶尔遇见都客气地打招呼。

不过,班经赋是隔壁坊的,怎么来这里了?

朱允?皱起了眉,

“去个人问问,怎么回事?”

蓝九和点了一个护卫。

护卫走了过去,问了几句就回来了,

“殿下,他们是在盘查有没有外来的生人,还有形迹可疑的人。”

锦衣卫并没有因为一个皇孙的出现而有所收敛,他们正在踹不远处一家的房门,

朱允?在护卫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过去,

“住手!”蓝九和大声呵斥,“见了殿下,为何不来拜见?”

为首的小旗急忙小跑过来,躬身施礼,

“小的锦衣卫小旗沈小驹拜见殿下!”

“本王怎么没见过你?你在哪个千户所?”

“殿下,小的本在江宁县做事,今天是临时抽调来的。”

朱允?冷哼一声,

“你们是查人,还是要劫掠?为何如此凶恶?”

小旗陪着笑,“殿下,小的是奉上峰的命令,来盘查有无可疑人员,尤其是有无生人留宿。”

“所以你就踹门?就抽刀子恐吓?就随便抓人?”朱允通冷冷地问道。

小旗有些尴尬,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刁民,......”

朱允?指着班经赋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小旗急忙解释道,

“殿下,这,这厮,他不是这个坊的。”

朱允?叹了口气,抓人的理由竟然如此随意,

“他是隔壁坊的,曾经官至兵部侍郎。放了他。”

小旗立刻吩咐手下放人,

“放了三爷!”

三爷?

朱允通这才发现,小旗是认识班经赋的,原来这厮是借机在整人。

朱允?没有进一步深究,他无心去关注别人的恩怨。

其他几个被抓的都是这个坊的,看到朱允通出手救人,都纷纷大喊,

“殿下,救命!”

朱允通又指着这些街坊道,

“这些都是本王的街坊邻居,都是安守本分的人,放人!”

小旗有些不乐意,这些都是他的功劳,但是他也不敢不从,只能吩咐手下松绑。

班经赋和几个被抓的街坊上前谢恩,朱允?摆摆手,

“赶紧回去吧。”

朱允?拨转马头,吩咐蓝九和,

“抽他五鞭子!然后赶他们滚!”

朱允?转身回去了,身后传来小旗的惨叫声。

这个小旗竟然从城外调来,这从侧面说明锦衣卫这次的搜索力度太大了,城里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估计江面上也会如此。

朱允?唯一庆幸的是庄松德昨天出发了,换到现在,可能出京城都要过几道检查。

许家的快船,人停船不停,估计庄松德已经过了镇江府了。

希望他早日抵达松江府,那里还有事等着他做。

烈日当头。

江面上,一艘快船鼓起了所有船帆,在江面上快速穿梭,一路向东。

庄松德终于醒了。

昨晚登上船已经是傍晚,船开之后他又晕的厉害,后半夜江上又起了大风,接着就是暴雨,船只忽高忽低,晃的厉害,他几乎将苦胆吐了出来。

直到凌晨他才昏睡过去。

他慢慢坐起来,忍不住扶住了脑袋,头还有些疼。

庄松德看了看后面,视线被大大小小的船只挡住了。

自己的家人坐的是大船,落在了后面,双方要在松江府汇合,之后换船继续南下。

他要先到松江府,那里殿下要建立一个修理枪械的小作坊,他要负责搭建起来。

江上起风了,快船的风帆被吹的紧绷起来,船速在渐渐提高。

等他起身去了前舱,缓缓坐下,热风涌了进来,很快就出了一头细汗。

虽然风是热的,但是人却舒坦了不少。

一个上了年纪的船娘过来招呼,

“庄先生,该用早饭了。”

“哦。好啊!”庄松德箕坐在地,伸长了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船壁上。

他现在很放松,这是岳父家的船,无需太在乎坐姿。

船娘在他面前摆上小桌子,布上一碟酱菜,两条刚煎的小鱼,一张面饼。

“现在是什么时辰?”

“先生,差不多到午时了。”船娘找了找灰白的头发,恭敬地回道。

“到哪里了?”

“先生,快到苏州府。”

“好快!”庄松德吃了一惊,

昨天傍晚上的船,一夜一个上午竟然快到苏州府了,他刚才还以为没到镇江府。

船娘慈祥地笑了,

“先生,这是快船,一夜都没有停歇的,也没有拉货,只有您一个客人。”

庄松德拿起了筷子,肚子饿的难受,胃里像着火了一般。

船娘识趣地退下了。

后面隐约传来呼噜声,那是夜里撑船的船夫在补觉。

饭菜很简单,但是很可口,庄松德吃的十分香甜。

用了早饭,庄松德在船舱里踱步消食。

这次离开十分突然,家里的土地、宅子都被许家给收购了。

幸好父亲的号召力还行,父亲的这一支都跟着走了,避免了去了陌生的地方孤孤单单被人欺负。

殿下突然下令让走,也没解释是为什么,他基本上都在山里,与世隔绝,但是他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留在京城的殿下,许家只怕要经历风雨。

据说岳丈的第九子也走了一段时间了,还带走了不少人,看来许家也在留后路。

江上的船只渐渐多了。

快船在减速,

庄松德走几圈,出了一身细汗,便靠着舱口,拿起书翻了起来。

船还在减速,最后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官兵的呼喝声。

庄松德的心吊了起来,怎么突然有官兵?

他现在根本经不住查的。

他走到了船舱口,小心地探头看了一眼。

江风猛烈,卷的形形色色的旗帜猎猎作响。

不远处有一艘船,挂着巡检的旗帜。

官船就像是一个节点,后面的船只堵成了几条长龙,前面东去的船几乎没有几艘。

庄松德还注意到,对面没有巡检的船,看来他们只搜查东去的船只。

前面是一艘货船,跳上去了几个士兵,每个人都要查路引,

一个男子的路引出了问题。

路引上注明到镇江府,现在船已经过了镇江了。

士兵围了过来,要求他上官船接受盘问。

男子突然拔脚冲向船舷,似乎要准备跳江,士兵抡起刀鞘,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男子摔倒在甲板上,被士兵给按住了,

男子大声哭嚎,哀求士兵放过他。

四个士兵上前扯胳膊扯腿,喊着号子将他扔到了官船上,男子撞到了桅杆上,又砸落在甲板上,男子蜷缩着一动也不动,官船上的士兵立刻上前将人五花大绑。

庄松德看到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

自己没有路引,等一会儿如何应对士兵的盘查?

包裹里还有一把短枪,要是被发现,那麻烦就大了,甚至要牵连到殿下。

他看着滔滔江水,说不好自己也要跳下去了。

他又想起了后面的家人,七十多口人,全都没有路引。

这下麻烦大了!

风带着正午的炽热,但是庄松德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老船夫和船娘在一旁嘀咕,

“平时很少一大早就巡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船娘低声安慰,

“先生,咱们是许家的船,巡检的官爷知道底细的,不怕他们查。即便查,也查不出什么。”

“他们查什么呢?”庄松德急忙问道,

他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并且昨天走的匆忙,也没有开具出门的路引。

一旦被巡检捉到,按律要去被罚做工好的。

船娘过来安慰道,

“先生,听说是检查身份不明的,去向存疑的。重点是有没有出行的文书、运送的何人何物之类。”

庄松德跌足道:

“我没有路引啊!”

船娘笑道:

“先生,您您有的,都准备好了。您的路引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担心的。咱们这可是许家的船呢。”

她重复提起这是“许家”的船,显然她为之自豪,之前应该经历过类似的检查,因为“许家”的名头,顺利过关了。

庄松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前面的船被引到了一旁靠边下错,似乎走不了了。

庄松德的快船向前飘荡,很快停在了巡检的官船旁。

船夫上前递过了文书,巡检只是扫了一眼,便大手一挥:

“过!”

船夫收好文书,摇动了船桨,快船很快与官船擦肩而过。

庄松德彻底放心了,巡检看的显然不是许家的面子,而是背后殿下的面子。

岳丈当初投奔殿下,庄家有很多非议,认为以后东宫一旦争储,许家、庄家都会被卷入。

但是后来殿下救了自己的性命,庄家的非议才停了下来。

现在他再次感受到殿下和其背后的淮西勋贵的影响力。

巡检多出自军中,淮西勋贵的影响力无所不在。

庄松德安心地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书。

船娘送来了一杯清茶,

快船箭一般在江上穿梭,船舱内茶香飘荡,只有庄松德偶尔的翻书声。

别院。

朱允通修理了锦衣卫,重新回到书房,拿起毛笔,蘸着朱砂,开始批阅账簿。

眼看日上正午了,许小棠过来询问,

“殿下,在家里用午膳吗?”

朱允?刚要回答,就看到管家来了。

“殿下,李院判家来人了。”

“带来吧。”朱允?放下毛笔。

时候不大,管家带进来一个清癯的老头,竟然是李院判的管家,

看着他红的像兔子,朱允?浑身袭过一阵寒意,幸好他身上没有挂孝,不然还以为是来报丧的。

“李管家,院判他......”

“殿下,院判询问,殿下是否方便过去一叙?”

朱允通坐直了身子,认识李院判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请自己过去,

是去见最后一面,还是有事相托?

“院判现在如何?”

“殿下,院判,院判他,他不太好。”李管家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你先回去,本王收拾一下就出发。”

李院判突然求见,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己必须走一趟了。

李管家告退了。

朱允?起身换了衣服,大步出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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