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差不多可以确认了，她的嗓音条件很好，但是她的音乐天赋却并不能算是绝佳，至少比起廖辽来，要差了那么一个半个的档次。

然后，他起身走到自己的音箱前，从旁边翻出廖辽那张专辑的磁带，看了下，放进随身听倒了一下带，然后按下播放，打开了音箱开关。

只不过有些人的天赋登高凌绝顶，哪怕只是十七八、二十郎当岁，他一张嘴，里面就有满满的感情积淀和满满的岁月感。

好吧，其实是……不想说。

然后，她闭着眼睛唱：“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

然后，她居然又唱了第四首，《未了情》。

写歌很多人都做得来，一周写好几首的快枪也不稀罕，但要写出好歌，写出能够帮五行吾素奠定风格、指明前路、甚至是奠定市场地位的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恍惚间就找到点儿中国好声音的感觉——那感觉，真的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而且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王靖雪闻言愣了一下，问：“你写歌不需要时间吗？”

丢开手机，他李谦不由得叹了口气。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来找他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二丫的姐姐？

嗯，还别说，相对比来说，像《我热恋的故乡》这种大气奔放的歌，在唱起来的时候，需要的感情就显得粗犷一些，不需要歌手拿出那么分明且细腻的层次感，所以她唱起来的感觉，就明显要好于《执着》和《野花》那两首歌。

关上房门回到沙发上坐下之后，他掏出手机点开短信息，噼里啪啦双手飞快打了两行字，想要按发送，却又犹豫着停手，到最后干脆删掉了事。

李谦闻言不由笑了笑，说：“看，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我也没那么讨厌，对吧？”

王靖雪闻言，不由微微愣住。

他是认真的。

王靖雪有些不敢置信，但片刻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虽然她的天赋比廖辽差了点儿，但她毕竟也是专业级的，是职业歌手，自己刚才唱的到底好不好，比之廖辽的原唱又如何，她自己心里头其实雪亮。

李谦听了几句就缓缓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谦闻言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不该是你跟我谈的。其实也……嗯，谁让我没有经纪人呢，只好自己谈这些事！”

听到第一句，李谦就皱了皱眉头。

这一声“李谦老师”，把李谦老师喊得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

见王靖雪点了点头，他才说道：“第一，我只听了你的声音，这不够，因为你们有五个人，所以，我希望见到你们组合里另外四个人，亲耳听一听她们的声音。所以，这可能需要耽误她们一点时间跑到济南府来。”

这个时候，王靖雪脸上不由得就有了片刻的犹疑。

居然又是《执着》！

她自己显然也知道，所以唱完之后抬头看向李谦时，她那张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是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忐忑的意味。

一周的时间，写歌、练歌、编曲、录制一口气下来？

王靖雪的脸色刷的一下雪白。

廖辽一开嗓，王靖雪的脸色就有点难看。

李谦的眉头紧紧皱起。

然后，一个熟悉的前奏响起来。

终于，王靖雪在那个小凳子上坐下了。

但是归根到底，这还是天赋问题。

***

他说：“你刚才一进门就说，希望今天的事情跟王靖露无关，不想把她也掺和进来，我刚才想了想，这样其实挺好。不只是她，我想，过去的事情，不管是有些什么恩恩怨怨也好，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也好，总之，就让它们都过去吧！咱们之间，现在也是干净的，好吧？而且咱们也可以只当王靖露不存在，你就是那个歌手，那个五行吾素组合里的王靖雪，我就是个音乐人，李谦。咱们之间要谈的，就是纯粹的音乐上的合作。这……可以吧？”

这个时候李谦问：“和弦是你自己写的？”

笑话，只要李谦愿意给她们写歌，甚至是亲手监制和打造一张专辑，别说济南府，就是海南府也得立马赶过去呀！

但这个时候，出乎她意料的，李谦却并没有等她说话，反而再次主动开口了。

听那意思，还要几首歌一起做？

李谦“嗯”了一声，说：“是这样，我要提前把话说在前头，因为我还在读书，所以……好吧，餐厅我可以暂时不去，那么，我们是下午六点放学，晚上十点之前我必须回到家，所以，如果你们公司可以提供一顿晚饭的话，我每天可以有大概四个小时的时间，以及周六和周末的全天，来为你们先做几首歌的小样出来。”

可是……完全没有！

李谦笑笑，说：“我今晚就可以先尝试着给你们写一首出来，其它的，你们一边练歌我一边写，大概也都能赶得及。”

看得出来，她真的是蛮喜欢李谦为廖辽写的这几首歌，平常应该不单是没少听，估计也没少练，下过一定的功夫，所以，其实她唱的真是不错。

于是，她不得不低下头去。

还未必追的上！

片刻之后，王靖雪艰难地点了点头。

都是扯淡！

硬挺着不低头，就要回去跳艳舞，低了头……以后就别想对二丫和他的事情再指手画脚些什么！因为，自己就将成为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既得利益者！

这首《执着》很快唱完了，她喘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李谦，见他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自己，就暗地里咬了咬牙，说：“我可以再唱一首么？”

歌放到一半，李谦就起身去关了随身听，然后回身坐下，发现王靖雪还站在那里，他就再次招呼她坐下。

好吧，或许李谦想要的，只是让自己低头？

只是……惨不忍睹！

王靖雪没有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他是想要让自己低头承认自己其实是承了二丫的情？

不知道是因为她是个北方女孩的关系，还是她平常性格太过冷冽的关系，总之，这样一首柔媚舒缓的慢情歌，在她唱起来却是硬邦邦的……

那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但很致命。

听说过写歌快的，但没听说过有那么快的。

然而，这么好的一个可以让自己以后都没脸再插手他和二丫之间事情的机会，他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片刻之后，她回头看着李谦，轻声地说：“谢谢。”

不过很可惜，王靖雪完全听不懂。

王靖雪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吉他摘下来、再从正面挂好、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李谦说的，这正是她来之前所渴求的。

要是分成两千字一章，这就是五章！

王靖雪脸色煞白，心里忍不住就有一种想要赶快逃离此地的冲动，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忍下来了。

有那么点味道，就可以是廖辽，就可以被公认为实力派歌手，就可以哪怕是突然的一夜爆红，在整个圈子里也仍然是有口皆碑，没有人会去妒忌和诋毁。

不过，好吧，先试试水也好。

好吧，这又戳中一个痛处。

于是一咬牙，她又开始接着唱。

虽然在这一刻，李谦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比对方还拧巴，但想了想，他还是点点头，一边板板整整的坐好，一边说：“那行，你唱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