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大槐树下，树叶已经有些飘零。

emsp;emsp;一名矮矮丑丑的少年，举着唢呐，一曲《望山》，吹得人断魂。

emsp;emsp;而旁边，老人听得更是泪眼婆娑。

emsp;emsp;唢呐这种乐器，长久以来，都分为民间派和学院派两个派系。

emsp;emsp;任何一种乐器，一种音乐，都要服务一方水土，服务一方人民。

emsp;emsp;而唢呐和那条黄色的大河，那片黄色的土地的结合，比其他的乐器又更紧密一些。

emsp;emsp;很长一段时间里，唢呐在民间的发展，甚至比在学院，在庙堂之上要更有生机，更加的蓬勃。

emsp;emsp;游走在乡土之间，在红白喜事之中的唢呐匠人们，将自己的苦与乐，喜与忧，融入了那小小的芦苇哨里，融入了八个孔中，诞生了《百鸟朝凤》、《打枣》等等格外优秀的民间音乐。

emsp;emsp;哪里有庄稼人，哪里就有唢呐。

emsp;emsp;喜也好，悲也好，吹他娘的！

emsp;emsp;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量的民间艺人被邀请进入了官方的学院派歌舞团，促成了一次大的民间与学院的交流融合。

emsp;emsp;从此两个派系，再不是泾渭分明。

emsp;emsp;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msp;emsp;而后，各种各样的曲子都涌现了出来。

emsp;emsp;但谷小白，却从未听过这首。

emsp;emsp;如此优秀的乐曲，却从未流传。

emsp;emsp;因为，这首曲子的创作者，内心有愧，有悔。

emsp;emsp;他走出了那片黄土地，把黄土地的声音，带到了广阔的世界。

emsp;emsp;但他却背弃了生育养育自己的那片土地。

emsp;emsp;至死，都没能得到自己父亲和兄弟的谅解。

emsp;emsp;这首结合了民间和学院派技法、特色的《望山》，从此成了一座压在老人心上的沉重大山。

emsp;emsp;只要吹起来，就肝肠寸断，所以再也没有被拿出来过。

emsp;emsp;可今天，他却从一名少年的口中，听到了这首曲子！

emsp;emsp;一曲终了，老人已经泪眼婆娑。

emsp;emsp;原来，他们都听到了！

emsp;emsp;原来他们全记得……

emsp;emsp;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来，问曹宝东道：“你刚才叫我师伯？青山是你师父？”

emsp;emsp;“是的，师伯。”曹宝东点头。

emsp;emsp;“你师父他……还好吗？”老人激动起来。

emsp;emsp;“我师父……已经去世三年了……”曹宝东低头。

emsp;emsp;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说起自己师父去世这件事。

emsp;emsp;谷小白的三首歌，让他在舞台上哭得肝肠寸断。

emsp;emsp;也让他终于接受了一个现实。

emsp;emsp;那就是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emsp;emsp;听到曹宝东这么说，老人踉跄了一步，旁边一名年轻人，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扶着他坐了下来。

emsp;emsp;曹宝东也连忙走到了老人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emsp;emsp;“你是大东子哥哥！”旁边，已经听了半晌的小宝大声喊了起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曹宝东。

emsp;emsp;“孩子，你也姓曹？你是曹家村的？”

emsp;emsp;“嗯。”曹宝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