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答:“香。”
太后点头:“那就好。”
自从皇帝从东岳庙得了太虚道长的话,说荷回将来贵不可言,太后便更加认定,她是天定的未来宁王妃。
加上她乖巧懂事,人又孝顺,学东西相比往日也越发快,前几日竟能帮淑妃盘算宫中账目,因此对她是越发喜爱。
太后照例将她安排在李元净身边,荷回刚坐下,便见李元净盯着自己看。
荷回将茶碗撂下,对他道:“小爷在瞧什么?”
“你的嘴。”李元净疑惑道:“昨日下午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便这般了?"
荷回心头咯噔一声,强撑着问:“敢问小爷,哪般了?”
“有点肿。”他凑近了瞧,添上一句,“好像………………还破了皮。”
他眼也太尖了些,方才出门前她照过镜子,压根不明显,偏被他一眼看出来。
荷回道:“多半是昨日吃了辣的,所以才如此。”
李元净细细思索,怎么也想不出昨日他们用的菜有哪道是辣的,而且她坐在那里虽久,印象中却没动几下筷子,何至于辣成这样,过了一夜都没消肿。
虽然并不信她的说辞,但李元净却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分纠结,点了下头,便没再吭声。
见状,荷回松了口气,坐在那里,垂着脑袋当鹌鹑。
忽然,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动,随即便是淑妃一声惊呼:“皇爷!”
荷回猛地抬头,只见皇帝脚边倒着一根长长的烛台,而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手背上,已经破了皮,渐渐有血丝渗出来。
荷回不自觉站起身来。
“快叫御医来!”太后朝外头嘱咐,却被皇帝出声打断,“不必,上些金疮药,拿个东西裹上就成。”
他视线望向李元净。
李元净反应过来,知道此刻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赶忙从袖中拿出那荷回送给他的汗巾子,上前跪下,接过宫女拿来的金疮药酒在皇帝伤处,最后郑重将汗巾子包在皇帝手上。
“这样能成么,还是叫御医来瞧瞧。”太后有些不放心。
皇帝淡淡道:“不打紧。”
随即视线暗自瞥向荷回,望着她道:“一点小伤而已。”
叫人将烛台拿下去,又嘱咐宫人,往后皇帝座位右边不许摆东西,太后这才叹气道:“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这烛台一直摆在这里,不曾挪过位置,偏你今日碰到,别不是今日宫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转身唤人,“来人,把《玉匣记》拿来。”
宫人拿来《玉匣记》一瞧吉凶,果见上头写着今日出门容易遇见霜神青女,主不吉。
叫十七岁以上女子和十六岁以上男子,出去到宫门口,向西拜上三拜,方可化解。
太后叫人出去,被皇帝阻止:“不过意外罢了,母后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太后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别管。”
说着将殿里符合条件的人都带了出去。
霎时间,慈宁宫正殿里就只剩下皇帝与荷回两人。
“过来。”皇帝冲她伸手。
荷回摇头,小声道:“皇爷不可。”
这里是太后宫中,他们随时有可能回来。
“朕今日要忙一整日,没功夫再见你,趁现下有空,叫朕好好看看。”
荷回张了张口。
难不成方才那一出,是皇帝自己特意弄出来的?
方才她还奇怪,怎么如此巧,除了皇帝,怎么就只有自己留下。
原来这都是他提前算计好的!
荷回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似是震惊又似是感动,同时惊讶于他这样胆大,敢在太后宫里要这套把戏。
知道自己若是此番不过去,皇帝必不会善罢甘休,荷回回头查看过,发现四周无人,方才朝皇帝走去。
她一靠近,便被他握住手,“昨日没睡好?”
荷回点了点头,低头去瞧他的手:“您怎么样?可还疼?”
想同她说话,等往后就是,何必弄出这么大阵仗,损害龙体?
叫人知道,她的罪过怕是又要添一条。
皇帝眸光闪动,低声道:“你在关心朕?"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叫荷回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别过脸去,矢口否认:“没有,民女只是怕担罪责。”
皇帝在她耳边轻笑,声音悦耳,鼻息喷洒在她脖颈上,一阵酥麻滚烫。
“放心,是朕自愿,不会叫你担责。”
他松开她的手,将右手上的那方汗巾子解开,随手丢进了碳盆里。
“崾??!”荷回来不及阻止,便见它化为灰烬。
“怎么,舍不得?”皇帝神色淡淡的,“你送的东西,他就这样轻易给了朕,可知对你并没多少真心。”
原来他为了这个。
荷回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一方汗巾子而已。”何苦劳他如此兴师动众,“小爷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情急之下才会如此。”
皇帝听她为李元净说话,有些不大乐意,“昨日怎么答应朕的,你就偏要在朕面前这样维护他,叫朕伤心?”
伤心?
这话着实有些太过了,一句寻常话而已,哪里就能叫他伤心了。
他这是故意叫她心中不安。
荷回不上他的当:“小爷是您的儿子,您何必如此?”
皇帝叹口气,这事不用她提醒,就是因为对方是他儿子,他才会如此,若换做别人,哪里用得了这样麻烦,直接告诉他自己看上了他既定的未婚妻,将人抢过来就是。
“好容易只咱们两个,你就偏喜欢拿这些话来刺朕。”
意识到他在抱怨,荷回原先那些怪他的话便堵在嗓子眼里,再说不出来。
“民女知罪。”
皇帝笑了笑,抬眼瞧了下漏更,意识到太后他们快回来了,心中叹息。
原先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问:“昨日你为何躲开朕?”
荷回精神高度紧张,深怕有人进来,慌忙道:“什么时候?”
“朕亲你的时候。”皇帝望着她眼睛,直言不讳。
荷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哑声开口:“皇爷,这话咱们往后再说。”
皇帝却不依,定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荷回只好如实告知:“民女......怕疼。”
皇帝先是愣了愣,想到昨日自己动作确实是太过了些,恐怕吓着了她,沉吟片刻,说:“是朕的错。”
叫她头一回体会男女之间的亲密事便如此不舒服。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荷回又羞又急。
这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吗?而且还是在太后宫里,若是叫人听见.......
“民女没怪您,您放开我,他们马上就要??唔??”
话说一半,便被皇帝吞下去。
他捧着她的脸,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
“想知道怎么才能不疼么?”皇帝的唇与她紧紧相贴,声音有些含糊,“朕教你。”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