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火焰中,儒生们的身影扭曲成青铜锁链的一部分。慕容晚晴七窍流血,山河底面血色符咒亮如烙铁:“你竟将春秋大阵炼成了......”
“炼成了锁仙阵的阵眼。“陈安凌空虚坐,身后浮现三百六十尊神魔虚影,“不然你以为,单凭叶青那点佛魔同修的伎俩,真能驱动大悲寺的镇魔棺?"
海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九具青铜棺椁破浪升空。每具棺盖上都嵌着跳动的心脏,仔细看去竟是各派掌门人的本命心窍。苏瑶突然厉声尖叫,破碎的剑骨从体内进出,在虚空拼成完整的周天星图。
“瑶儿果然聪慧。“陈安抬手接住一片星图碎片,“当年为你种下剑骨时,我就料到这日。“星图碎片融入他残躯,裂缝中顿时伸出万千触须般的黑影,“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往生剑......”
话音未落,青萍剑突然自虚空刺出。本该形神俱灭的叶青从黑影中踏出,佛魔骷髅已化作玉质金身:“师兄,往生剑最后一式,可是你亲自取的名字??“他双掌合十,身后浮现十八重地狱虚影,“往生极乐!”
剑气与佛光交融,竟在黑影触须间撕开缺口。秦长生趁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镇海钟上:“陈安,真当我没留后手?”钟内突然传出龙吟,被吞噬的东海龙脉之气化作九爪金龙破钟而出。
陈安首次露出凝重之色。金龙缠上他的残躯,每片龙鳞都映出信徒哀嚎的面容:“你竟将香火愿力炼成了弑神毒?”
“跟你学的。“秦长生咧嘴一笑,暗金纹路已爬满脖颈,“十万信徒每日诵经时,我可都往里掺了点好东西。“金龙獠牙刺入琉璃心脏的刹那,整个东海突然静止。
慕容晚晴抓住这瞬息之机,破碎的山河砚中飞出枚青铜钥匙:“陈长生,接住!“钥匙入手的刹那,陈长生脖颈锁魂契突然崩解,焦黑剑刃迸发出令天地失色的清光。
“原来这才是钥匙......”他横剑当胸,剑身上映出苏瑶决然的面容,“往生剑?断轮回!”
剑气纵横三千里,青铜剑阁残留的底座轰然炸裂。裂缝中的黑影触须如遭雷击,陈安残躯开始急速风化:“好!好!好!不枉我………………”话音未落,虚空突然探出只覆盖青鳞的巨爪,将他尚未消散的元神攥入掌心。
“够了。“陌生的声音响彻天地,巨爪主人缓缓显形。那人身着玄色帝袍,眉间竖瞳中流转着星河万象,“戏演到这里,该收场了。"
慕容晚晴手中残砚落地,颤声道:“天......天帝印纹?你是仙庭遗族!”
帝袍男子轻笑,脚下浮现九重玉阶虚影:“本座等了千年,总算等到这仙魔战场重开。”他抬手虚握,散落的青铜锁链尽数飞回,“陈安不过是个戏子,你们真当他是执棋人?”
海底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捆着个身影。秦长生瞳孔收缩??那些竟是三月前战死的各派高手,额间皆嵌着血色晶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帝袍男子屈指轻弹,血色晶石同时亮起,“就让本座看看,这末法时代的修士,能炼出几成战魂。”
苏瑶突然闷哼跪地,剑骨缺口处渗出黑色雾气。陈长生横剑斩,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缓缓站起,手中握着柄与他完全相同的焦黑剑刃。
“小心影傀!”慕容晚晴挥袖泼墨,墨汁却在半空凝成另一个自己,“他能操控……………”话未说完,墨色分身已掐住她脖颈。
帝袍男子踏着玉阶走向裂缝,所过之处空间自动修复:“本座名号太微,记清楚??“他忽然转头看向东方,“毕竟你们还能活三十息。”
海天尽头亮起九轮血月,每轮月中都浮现城池虚影。秦长生突然大笑,暗金纹路已覆盖全身:“三十息?够老子拆了你这破架子!"
饕餮法相仰天咆哮,体型暴涨百倍。长生碑的碎片从它利齿间坠落,每一片都化作山岳砸向青铜柱。太微轻“咦”一声,抬手接住碎片:“归墟的气息?你进过......”
话音戛然而止。
碎片突然爆开,归墟特有的混沌之气弥漫天地。众人影傀动作同时凝滞,苏?趁机并指如剑刺入自己眉心:“师尊,您教过剑骨可通幽冥??“剑纹逆转的刹那,忘川虚影自她脚下漫开,“黄泉路,开!”
无数苍白手臂从忘川伸出,抓住血色晶石拖入河底。太微终于色变,帝袍上的星辰刺绣逐一亮起:“冥府也敢插手?”他掌心浮现日晷虚影,“那就让轮回…………………
“让你祖宗!“秦长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各执半块镇海钟残片,“给老子合!”
钟片相击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古老钟鸣。太微的日晷虚影应声碎裂,帝袍上的星辰接连熄灭。陈长生趁机将焦黑剑刃向忘川:“苏瑶,接剑!”
青萍剑影自忘川升起,与焦黑剑刃合二为一。苏瑶浑身浴血却笑得畅快:“往生剑?葬仙!“剑光掠过处,十二青铜柱齐根断。
太微暴退百丈,玉阶虚影已残缺不全:“好!好得很!”他忽然扯下帝袍抛向空中,“但这天地牢笼,你们永远破不......”
猩红月光突然转青,九轮血月中同时走出青衣女子。女子抬手轻点,太微的狠话戛然而止:“小辈争斗,你倒是看得起劲。”
慕容晚晴突然跪倒在地:“参......参见画圣祖师!”
青衣女子轻笑,指尖墨色流转:“晚晴,你可知山河砚为何能承我神通?“不待回答,她已挥袖泼墨,漫天星斗竟被绘成牢笼,“因为这砚台,本就是困仙图的边角料啊。”
太微的帝袍在墨色中寸寸瓦解,他突然看向东方狂笑:“来不及了!归墟之眼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