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这是逆乱阴阳的禁术!”老僧终于色变,身后浮现千手佛陀法相。可那些佛手刚触及红雪,便被腐蚀成森森白骨。

悟灵乘着黑莲升到云端,声音响彻天地:“今日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普渡??”他双手结出邪佛印,战场上的尸体竟纷纷爬起。佛门弟子惊恐地看着昔日同门拖着残躯走来,额头浮现血色?字。

“师兄...快跑...”一具半边身子焦黑的尸骸突然抱住灵教修士自爆,佛魔之气炸出百丈深坑。原来有些魂魄仍在反抗!

“冥顽不灵!”悟灵怒极,黑莲中射出万道锁链刺入尸群。却见老僧趁机割破手腕,金血洒在菩提禅杖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禅杖化作金色巨龙,叼住悟灵冲上九霄。龙鳞与黑莲碰撞出银河般的碎芒,下方战场在剧烈震荡中裂开深渊,隐约可见其中挣扎的亿万怨魂。

就在巨龙即将咬碎黑莲时,悟灵突然狂笑:“老秃驴,可知为何我独留你性命至今?”他胸口七颗佛心同时炸裂,喷出的金血竟在空中结成庞大阵图。

老僧惊觉法力凝滞,那阵图赫然是以三百年前灵教灭门之地为眼,今日战场血煞为引的弑佛大阵阵中浮现的,正是当年主导围剿的七位佛门圣僧虚影。

“你竟把他们的转世身都......”老僧话音未落,阵中七道虚影突然哀嚎着灰飞烟灭。悟灵浑身浴血却笑得更癫狂:“他们的第九世都被我炼成阵眼,此阵祭出,世间再无真佛!”

天空骤然塌陷,黑色佛手从天际探出,掌心?字流转间,千里佛寺尽成废墟。老僧的千手法相寸寸崩裂,却在最后一刻捏碎眉心金珠??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破碎的佛光中,老僧竟化作青烟渗入悟灵体内。战场突然寂静,悟灵呆立空中,眼中金黑光芒剧烈交织。

悟灵的神识被困在血色幻境。他看见三百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还是小沙弥,抱着师父被雷击焦的尸体哭嚎。画面一转,却是自己亲手将匕首刺入转世后的师父胸膛。

“你已成魔。”无数声音在耳边轰鸣。

“不!是你们逼我的!”悟灵抱头嘶吼,黑莲在神识海疯狂生长。突然有温暖佛光渗入,竟是老僧燃烧神魂为他重演轮回??

悟灵的神识海中,黑莲根须如毒蛇绞杀佛光。老僧残魂在业火中忽明忽暗,却仍以指为笔,在虚空书写《楞严经》。金篆文字碰触到血色苍穹,竟撕开一道裂缝,泻下万千星光。

“看清楚了!”老僧突然抓住悟灵手腕。裂缝中映出未来图景:被魔佛统治的大地,信众们将亲生骨肉抛入熔炉时,眼中跳动着与当年佛门弟子镇压灵教时如出一辙的狂热。

悟灵瞳孔震颤,黑莲根须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膛:“闭嘴!这都是你们佛门………………“

“你与他们有何分别?“老僧的袈裟在业火中化作飞灰,露出遍布戒疤的枯瘦身躯,“用更大的恶对抗恶,不过是在轮回里打转!”

外界战场上,金色巨龙与黑的碰撞已让千里山脉倒悬。佛门弟子结成的罗汉阵中,一个满脸血污的小沙弥突然冲出,扑向正在啃噬同门的尸鬼。

“明心!“玄苦大师惊呼。

小沙弥颤抖着抱住尸鬼头颅,正是他入魔的师兄。他额头顶着对方腐烂的眉心,轻声哼起儿时师兄教他的往生咒。腐肉间突然绽开一朵金莲,魔气竟开始消退。

神识海内,这幕画面化作金箭射中悟灵。黑莲发出尖厉哀鸣,莲台上浮现三百年前的场景:暴雨中的灵教祖庭,年幼的悟灵蜷缩在师父焦尸下,而远处佛塔尖上,当年尚未堕魔的老僧正在拼命阻拦天雷。

“原来是你......“悟灵踉跄跪地,七颗佛心同时龟裂。当年那道劈向他的紫色天雷,竟是被这老僧用后背生生扛下。

老僧残魂愈发透明,却笑着指向悟灵胸口:“仔细听听。”

悟灵颤抖着扒开血肉,七颗佛心跳动的韵律里,竟都藏着段《金刚经》。最中央那颗属于大慈悲寺方丈的心脏,经文声尤为清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不!”悟灵疯狂打地面,黑莲寸寸崩解,“你们都在骗我!”

“是你在骗自己。“老僧最后一点灵光没入悟灵眉心,“看看你截留的魂魄。”

血色苍穹轰然破碎,无数被囚禁的灵教亡魂如星河倾泻。他们并未如悟灵所想的那般怨气冲天,反而在佛光中显露出微笑??有人与转世的仇敌把酒言欢,有人牵着当年献祭的孩童放纸鸢。

外界战场突然静止。悟灵的本体睁开双眼,两行血泪坠地成莲。他胸口炸开的七颗佛心并未坠落,而是悬空组成北斗阵型,阵眼处赫然是老僧坐化的虚影。

“师父………………”玄苦大师突然?住。那虚影的容貌,分明与灵教初祖有七分相似!

“原来如此。“悟灵仰天大笑,周身魔焰尽褪。黑莲蜕变为剔透的水晶莲台,托着他升入云端:“三百年前你们斩杀的根本不是魔头,而是佛门最离经叛道的天才!”

悟灵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千里佛寺的金顶簌簌发抖。他脚下的水晶莲台突然裂开无数魔纹,露出内里翻滚的幽冥血海。七颗佛心在头顶化作北斗,每颗星辰都投射出佛门圣僧的虚影,却在魔纹侵蚀下扭曲成狰狞的鬼

脸。

“伪君子?”他猛地转头盯着目瞪口呆的玄苦大师,“你可知当年围剿灵教时,你们口称替天行道,实则是为了夺取我教镇派之宝??幽冥血莲!”他指尖弹出一滴黑血,在虚空中凝成血色画卷:三位佛门圣僧将幼小的悟灵按在

祭坛上,其中一人割开他的心脏,把还在跳动的血莲种了进去。

“不可能!”玄苦手中的佛珠轰然炸裂,“先师明明………………

“明明是用轮回镜篡改了记忆?“悟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单手掐住咽喉举到半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佛爷,最擅长的就是用佛光掩盖血腥!”他另一只手撕开玄苦的袈裟,露出心口处的六芒星疤痕??与悟灵胸膛的七颗佛

心如出一辙。

战场突然陷入死寂。佛门弟子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复活的尸鬼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与玄苦相同的疤痕。

“看到了吗?“悟灵随手将玄苦砸向地面,“你们都是当年实验的残次品!”他张开双臂,七颗佛心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而我......"

一道血色光柱直冲九霄,将整个战场笼罩在血海之中。当光芒散去时,悟灵已化作三头六臂的魔佛形态:中间头颅是他原本的模样,左侧生着青面獠牙的修罗相,右侧却是慈悲祥和的观音面。

“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因果!“魔佛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他的六只手掌同时结印,空中浮现出六道轮回的虚影,每道轮回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佛门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