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可是在某些人面前,他们会不会一样是蚂蚁?
emsp;emsp;修行,何时才是尽头?
emsp;emsp;不知不觉,齐鹜飞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他的脑子是清明的,心头是喜悦的,可是恐惧也真真实实的笼罩着他。
emsp;emsp;他看见地下河的赤红如血的水不停的流着,却仿佛没有方向似的,又打着漩涡回来。
emsp;emsp;血色很深,但他却能一眼看到河底。
emsp;emsp;他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苍白的,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emsp;emsp;他听见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骂,有人在说悄悄话。
emsp;emsp;“哈哈哈……”
emsp;emsp;“呜呜呜……”
emsp;emsp;“你怎么还不死!”
emsp;emsp;“你怎么还不来?”
emsp;emsp;“来吧……”
emsp;emsp;……
emsp;emsp;那张模糊的脸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依旧没有五官。
emsp;emsp;猼訑缓缓的往前走,走向齐鹜飞。
emsp;emsp;齐鹜飞也缓缓的往前走,走向充满血液的河。
emsp;emsp;忽然,他的耳旁响起无数个声音,淹没了他刚才听到的那些。
emsp;emsp;他看见河水鼓鼓的冒着泡,每冒起一个泡就钻出一个小人,不一会儿,河面上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成千上万,成万上千……
emsp;emsp;这些人都朝他跪下来,不停的和他说这话。
emsp;emsp;声音太过嘈杂,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在阻止他前进,阻止他走向死亡。
emsp;emsp;他忽然获得了一种信念,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应该去做一些伟大的事。
emsp;emsp;他停下了脚步,可是来自河底的另一种力量依旧牢牢的牵扯着他,让他无法后退。
emsp;emsp;他感觉到两种力量之间的拉扯,身体仿佛要被撕成碎片。
emsp;emsp;他的罔顾不前似乎激怒了猼訑。
emsp;emsp;猼訑露出凶恶而厌恶的表情,一股无与伦比的不可想象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emsp;emsp;在这力量面前,齐鹜飞只感觉到了四个字,毁天灭地。
emsp;emsp;他毫无办法。
emsp;emsp;猼訑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他死。
emsp;emsp;他的身体会坠落在这血的河里腐烂,灵魂会成为九幽束魂草的废料。
emsp;emsp;也许,坠入河底是个不错的选择……
emsp;emsp;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震耳的吼声。
emsp;emsp;吼
emsp;emsp;这声音震天撼地。
emsp;emsp;他以为是猼訑发出来的。
emsp;emsp;然而,他却看见猼訑往后退了两步,头不再对着齐鹜飞,而是扭向另一边,背脊像受惊的猫一样弓起来,身后的九条尾巴弯曲着竖起,前爪匍匐在地,做出一副随时前扑的样子。
emsp;emsp;猼訑的喉咙里也发出一声吼。
emsp;emsp;这声音同样震天撼地,但和刚才那一声完全不同。刚才的声音宽宏如雷,这一个声音尖锐如刀。
emsp;emsp;齐鹜飞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碎裂了。
emsp;emsp;好在那千千万万阻止他去死的小人不知何时聚集到了他的周围,护住了他。
emsp;emsp;一丝清明闪过,他知道这是血罗衣上的十万魔魂。
emsp;emsp;他定了定神,转过头去,看向猼訑所对的方向。
emsp;emsp;那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猛虎,浑身披着如雪的白毛,间杂着墨染的斑纹。
emsp;emsp;它只是慵懒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态势,但那天然的威严,即便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也显示出无与伦比的王者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