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场景亦凝。

emsp;emsp;真正的凝结。

emsp;emsp;真实中，这种场景不会出现，但在美杜莎的记忆中，这是段可以凝结到地老天荒的永恒时光。

emsp;emsp;在她辉煌显耀的人生中，最让她希望延续凝结存在的，原来是那个昏暗的夜晚。

emsp;emsp;期待、伤感、伤害，混乱如麻，但却可以拯救的夜晚。

emsp;emsp;停顿了半晌，田妮儿叫道：“上车！”她向方初意伸出手来。

emsp;emsp;这应该是田妮儿记忆中和方初意的第一次对视。

emsp;emsp;沈约暗自猜测，他知道女人很注重一些男人忽略的细节——或许只是一眼、或许只是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她记忆太久。

emsp;emsp;方初意没有犹豫，拉着田妮儿的手钻入车子里。

emsp;emsp;他是想和田妮儿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他希望所有人都会将他的出手看作一场仇杀，只有这样，田妮儿才能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emsp;emsp;但他无法在这种时候和田妮儿切割，因为他看到豹子的那些手下已经挥舞着折刀、钢管冲了过来。

emsp;emsp;车窗再碎。

emsp;emsp;碎裂的声音如同礼花绽放一样。

emsp;emsp;田妮儿面前的车窗被人一棍敲裂，还有一刀已经从旁侧刺入车内，就要刺穿她的脖子，可她竟然没有慌，她已经启动了车子。

emsp;emsp;在刀子刺到她脖子前驱车冲出人群，冲向街道的尽头。

emsp;emsp;不管那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义无反顾的前往。

emsp;emsp;车子终停，停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前，油箱还没有见底，但方初意眼中的光芒悄然黯淡，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始终没有吭声。

emsp;emsp;可他的生命，渐渐随着鲜血在流逝。

emsp;emsp;田妮儿停下车来，再次向方初意伸出手来，方初意却没有回应。

emsp;emsp;田妮儿从车子里拉出了方初意，背在肩上，踉踉跄跄走向厂房中一个废弃的房间。

emsp;emsp;方初意并不瘦弱。

emsp;emsp;田妮儿额头冒汗，还是将方初意背到一间房内，然后脱下外套，几把撕开，然后帮方初意包扎住伤口。

emsp;emsp;她的动作如此熟练，是不是因为她经常受到的伤害？

emsp;emsp;沈约这么想的时候，感觉方初意也是一样的思考，因为方初意看着田妮儿，目光中带着深切的怜悯。

emsp;emsp;方初意这一刀可说是为了田妮儿挨的，眼下生死难言，可他没有怨天尤人，他的眼中有的只是怜悯。

emsp;emsp;怜悯自己若是死去，谁来保全这个可怜的女人？

emsp;emsp;人生本是如此无奈。

emsp;emsp;等到田妮儿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冷漠，冷漠的让人误会他很嫌麻烦。

emsp;emsp;田妮儿在帮方初意包扎的时候，早将他怀中揣的那包东西拿了出来。

emsp;emsp;哪怕再是混乱，方初意仍很好的保护那包东西。

emsp;emsp;从外表看，一般人看不出那包东西是什么，可隔着包装触摸着鞋底的韧、鞋面的柔软，田妮儿如何不知道那是双早就确定的暗红色绣花鞋。

emsp;emsp;她没有问，她只是道：“你的伤势很重……”

emsp;emsp;她看得到方初意的心意，也看得到方初意的肠子。

emsp;emsp;方初意受伤极重，就这样下去，方初意死掉的可能性很大。

emsp;emsp;“我去给你找医生。”

emsp;emsp;田妮儿站了起来，神色就如当初她杀了白老板，决定离开的时候那么坚定，“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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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emsp;没有去看方初意，田妮儿一字字道：“我一定回来，请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