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江白圭看在眼中,却觉她这一眼娇媚顿生,身上就像有蚂蚁乱跑一般,再坐不住,起身道:“我去唤奶娘将巧巧抱走。”
这时去唤伍嫂子抱巧巧走,那等于告诉旁人他们关了门准备做啥好事。她可不愿让人笑话,忙扯住他,道:“巧巧很乖巧,放在摇篮中就可。”
江白圭嘿嘿笑着点头,起身去掩门。看他这般,栀子望了一眼堆在凳上的官袍官帽,暗道:果然是人靠衣装,脱了官袍官帽,哪还有一点沉稳?转眼又成了从前那个油滑的少年举子样。
江白圭转身,见栀子还抱着巧巧,就要接过放入摇篮中去。有了方才兑水事件的阴影,栀子哪里敢让他抱?避开他,将睡熟的巧巧放入摇篮中。
方放下女儿,她自己便被江白圭拦腰抱起。江白圭在她心中,那便是文弱书生的典型,被这一抱,吓的不轻,生怕自己也如同那盆水的下场一样,直到稳稳当当的落在床上,她方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腹中。
好事之后,江白圭懒懒的笑道:“没日没夜的盼,总算让我盼着了。”
今日家中人来人往,栀子怕有客闯进静心居来,已经起身穿衣,闻言打趣道:“你就没在京城寻几朵解语花?”
江白圭支起身子,问:“我若真领了那解语花来家,娘子不会拈酸?”
栀子看出他眼中的笑意,道:“拈酸之事我做不来,但让贤我还是做得来的。”又将衣衫递与他,“都说少年举子进京赶考,常有那京中大官看重其才学招为女婿之事,可有大官女儿向你抛绣球?”
江白圭面色变了变。道:“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闲话?”说罢,取过衣衫自穿起来。
栀子看出他神色不对,心中沉了沉:难不成随口一句戏言竟是真的?这样一想,就像有一块石头压在她身上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勉强笑了笑:“我看你穿着官服进门,难不成这样快就有了缺?”
江白圭神色黯然,闷声道:“定了是外放知县,正七品,只是一时无合适的缺,吏部只留了档子。”
栀子看他这般,更是觉得这中间有事,就要再问,门外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人也就顾不得再说,各自重新梳了头,方开门出去。
秋乐道:“少爷,丁县令亲自送了贺礼来,老太爷请你出去应酬。”
栀子听是丁县令,便问秋乐:“丁县令可穿的是家常衣服?”若是穿的家常衣服,江白圭也不用穿官服出去应酬。
秋乐哪里知晓,要再去问,江白圭叫住她:“我在家中见客,穿家常衣服却也无可挑剔,何必麻烦?”
栀子一想也是,就放了他去。待他走了,叫来伍嫂子照料巧巧,又让秋乐将端砚夏欢二人叫到厅中。
不多时,端砚夏欢两人便到厅中。
栀子让两人坐下,板着脸问:“方才当着人,我也不便多问,这时无人,你二人将这一路上特别之事都与我讲一讲。”
夏欢与端砚对望一眼,知瞒不过,就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原来栀子还真猜着了。江白圭到府城,拜望知府李大人,李大人一向喜欢他的才学,就写了两封推荐信与他,一封与昔日同年礼部给事中贺岭大人,一封与他昔日恩师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铭大人。到得京城,寻到下处,江白圭便去拜访这两位大人,贺岭倒还罢了,不咸不淡的与他说了几句关乎天气之类的话就端茶送客。
而徐鸣那日得闲在书房作画,便让下人将江白圭引到书房去。江白圭见徐鸣作画,就在旁凑趣谈起作画之事来,要说徐鸣一生有何憾事,这画技平常便是其中一件,平常倒还罢了,他偏又喜欢作画。听江白圭说得头头是道,就让他作了一幅,待作出来一看,就知江白圭很有些底子,当下很是夸赞了江白圭一番。过几日,又让人请江白圭去府中作画。
一来二去,徐鸣就隐隐透出要将自己女儿许给江白圭的意思。
江白圭自然不应,只说家中已娶妻。
徐鸣当时未有任何不悦,但江白圭再去拜访,门子却只说不在。
端砚与夏欢说的模糊,但栀子隐隐猜到,江白圭得罪了徐鸣,这次选官,只怕徐鸣动了手脚,江白圭才只得了一个候补县令。
想明白,栀子微微动容,在锦绣前程与她之间,江白圭是选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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