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袖袍一甩自己先进了房坐定了捧起了茶来喝。
丁傅几个入内却又向沈拓做了一揖方才分为左右站定。
沈拓问道:“诸位此来何事?”
丁傅年近七十已经老朽不堪此时见沈拓手捧大碗如庄稼汉一般的饮茶却是悲不自胜两只小眼眨巴几下竟滴下几滴老泪来。
沈拓奇道:“先生何事如此?”
丁傅泣道:“臣等无能让陛下如此受屈。住此陋屋用此器物。”
沈拓哭笑不得放下茶碗道:“听说金国皇帝也是如此饮茶。况且北地茶叶珍贵我在五国城时想饮茶亦不可得你又何必因这点小事悲伤。”
说起来这丁傅身为兵部尚书武事不修卫国无术金兵兵临城下时就是此人推荐的东京无赖郭京号称可以用六甲神术召来天兵打败敌人结果天兵没来金兵倒入了城来把这老头全家上下女人和财物抢了个精光只身孤影抓来上京城因其地位崇高却是不曾亏待了他让他在各元帅府奔走效力等于是一个高等幕僚。
此人如此其余的官员识量见识由此可见沈拓对这些无能无用无心之辈却也当真不曾放在眼里。
当下只略微安慰几句也知道这丁傅是借着这机会哭哭自身境遇罢了。待他消停下来沈拓便又问道:“此次我来不过是看看打球无甚要事。怎么如此郑重其事却也奇怪。”
丁傅凑上前来凑在沈拓耳边低声道:“适才斜也都元帅没有和陛下明说?”
沈拓眼皮一跳这才知道那女真老者是何方神圣。此人貌不惊人却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弟金太宗的叔父金人灭宋的都元帅。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勃极烈。如此地位却也怪不得适才来此时众人如此忌惮害怕。
他心中大震却只是点头道:“不曾提起什么正事只是问了些生活起居小事。”
丁傅却仍是满脸神秘又低声道:“其实陛下有大喜事!”
沈拓只是摇头答道:“我落得如此境遇还能有什么喜事可言?”
丁傅道:“康王殿下不顾二圣北狩竟自建极称帝。金人上下很是愤怒。再加上此人任用李纲为参知政事宗泽知开封府整军顿武竟要和上国天兵相抗。因为此故金国上下很是愤怒。各人都说既然康王如此行事不若放陛下回去收拾人心整顿官府只要对上国称臣年年纳贡永守南疆可比康王要强的多。”
他见沈拓呆着脸不语还以为是欢喜的呆了便又道:“金人议论此事久矣只是不能骤然决断。况且支持此事的是斜也、宗斡等人那宗瀚、希盘、宗弼等人却又反对。两边相持不下金国皇帝也不能决定。依臣之见不若陛下上书给金主愿意以子奉父认金主为父世世代代永为藩屏。这样一来此大事必定可成!”
沈拓心中大怒只想一个窝心脚将这无耻之徒一脚踢死也罢。这些人饱读诗书以圣人门徒自居平日里只拿着官俸苦害害姓这也罢了。在此国家民族相争的大事上竟也是如此下作想的只是一已之利当真是可鄙之极。
只是心中虽然恨极却也知道断然不可如此行事。只得忍住心中愤恨向他道:“此事重要我还要多想一想今日已晚还请诸位早回。”
那丁傅原以为沈拓必定一说就动却不料他如此回复当下呆了一呆却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么臣等先行告退。”
他一边倒退行走一边道:“陛下决断迟恐生变啊!”
其余诸官沈拓也无法全然识得却显然是和丁傅一般见识都相随他叫道:“陛下早断陛下早断!”
沈拓哭笑不得只是连连摆手令他们快走。
待这些无耻之徒退尽沈拓却也是不免心生迟疑。若果真是如此待自己回去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时候称不称臣纳不纳贡却又由不得金人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