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面面相觑都道:“陛下不必担忧女真人断不可能自卤泊川进兵。”
曲端更是面露不屑只道:“陛下担忧过甚了卤泊川绝计无法过得大兵来的少了不够填馅的来的多不等他们到了咱们的弓弩手早在营内等着了。”
沈拓却不着急待众人七嘴八舌说完只说了一句:“若是诸位此时身上金营当着我师士气高涨人数众多又粮草充足无需战若是你们当此局面左翼面对我军主力右翼只是一道沼泽你们会如何?”
此语一出曲端吴玠等相随他看过地形的将领却是立刻陷入沉思。
卤泊川宋金两营只是隔着一道沼泽最近处不过里许不到虽然人马难行若是想方设法一意自此处进兵却又如何?
见各人沉思沈拓又是笑道:“朕确实是不懂军事与诸位将军不可相比。然则朕自五国城奔逃时却已经悟得一个道理。”
曲端此时对他已是稍稍服气此语一出便立刻问道:“请陛下垂训!”
沈拓微微一笑道:“用兵之道正奇相辅。这八个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朕当日逃出上京便想所谓正奇之道如何揣测?其实很简单以自己的心思来替换为敌人的心思。若我是金太宗吴乞买如何下令如何布置如何抓捕?自然先要严防燕云诸路然后是河北河东却是想不到朕也想到此点自然不会如此之蠢还从那里南下。何妨绕个大弯自草原沙漠穿西夏境内看似远了其实反而近了。在南逃路上也曾遇到小股敌人或夏人骑兵或小股匪盗朕来回躲藏总是以对方想法出行对方意料不到之路线。如此一来方平安返回。今日征战其势不同而道理想同。若诸位以对方心思来揣度此战则用兵可以更谨慎想法可以更周全一些朕不懂军事亦觉得我军右翼是一大隐患而敌军那边未必没有人能想到若是以轻骑铺垫沙土木柴垫出道来一路冲杀我军民伕大营溃乱冲破自己军营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他悠然一笑看着脸色已是变的铁青的诸将又道:“古往今来战争常常在一线之间决出符坚征东晋数十万大军因草木皆兵而溃败若我军民伕大营一乱则军心必乱那时候纵是神仙也打救不得了。是以此事要紧如何应对请诸位好好思虑的好。”
如此一来当日并不被放在心上的右翼却是因着沈拓的意见宁愿左翼正面再吃力些亦是要将环庆军及永兴军部置上去而到了此时左翼已经将要得胜金兵苦战不退甚至连宗辅的中军亦上前助阵却只是不见完颜娄室。
沈拓击鼓之后却并不曾下那箭塔只在高处眺望整个战场。
如此大规模的冷兵器博杀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说来却也奇怪再也没有那种惶恐害怕的感觉看着整个战场血肉横飞却只若在下棋一般冷静。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一切掌握在手却又有何怕?
待看到宗辅中军出动宋军步步前压沈拓却不信对方如此稀松。他自忖自己不是神仙虽然因他到来而士气大振对方却也不至于一无应对之策。
因招手叫来吴璘向他吩咐道:“右翼要紧朕身边无须留用太多人。留康承训带五百殿前班直保护便可你可带着所部骑兵前去你兄长处提防备战。”
吴璘不安道:“陛下在此安危远重于全军将士。这一战便是打不胜咱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陛下在大宋便有中兴的一天。若是陛下有了闪失臣百死莫赎。”
他跪在沈拓身前说话手捧头盔头部稍稍低下并不能看到他的脸色只是语气沉重恳切自是自至诚。
沈拓很是感动不论如何古人中忠君亦是爱国爱国便是忠君。后世觉得荒谬唯有当世之人才能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
只是却厉声斥道:“此事朕一意决断你若不遵朕便亲自领兵过去。”
吴璘却还是头一回听到沈拓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一时楞住。
却听沈拓又道:“去迟恐有变!”</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