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去美国!”兰珂拼命地要把手拽出来。
缭乱的景致和鲜艳的颜色划伤了宁天的目光,心毫无来由的抽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有自虐的倾向,拖着手中的人一直往前走。
“宁天,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突然手中的人冷静了下来,定定看着他。
只是笑笑,“出国挺不错的,至少你的英语能学好。”
“你的英语就不错,我不需要学好英语。”
“我总不能陪你一辈子吧。”宁天看似轻松地接了一句话。
对面的人突然撒开了手中的行李,走到他面前,试图踮脚与他平视,“你现在的意思是在赶我走吗?”
“阿珂,别闹了。”宁天皱起了眉。
僵持地对视,然后她就用力哭了起来,胡乱踢打他,他弯腰抱住了她的腿,她就用力捶他的肩。她此刻仿佛变成了利器,总要做些什么,又像是怎么做都不能偿还心头划过的绝望,就算将他碾成粉末也不能消除她心中的那道伤。
这样的感情表达,如此喜欢着他,却让他害怕了,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把她推开,没有比这更伤她的了。
突然心尖有悲哀爬过,她吸了吸鼻子,无声地笑了。
比起这种诡异的平静他也许更希望她的即时地发作,“阿珂,我送你”
“放开,请你放开我,呵呵,你现在抱着我肯定是在想,‘忍一忍,明天就可以摆脱她了,多好!’”突然又流出了泪,鼻涕也挂了出来,场面有些滑稽。
宁天只好松开她,拿了面纸准备给她擦。
抽过纸,用力推了他一把,嘴巴撇了撇,很没形象地胡乱抹了一气,“谁稀罕你送,我自己走!”扔了纸又用袖子狠狠擦掉泪水,转身就离开。
身后的人看着留下的行李箱,吸了一口气,拉起箱子向那孤绝的背影追去。
小径的石子路凌乱无章,兰珂脚下一歪,尖利生疼的感官触觉直逼大脑,弯下腰努力咬着牙压抑着哭声,脱下高跟鞋,撒气一般把鞋子仍得远远的。
身后跟来的人无奈地去捡了鞋走过来蹲下身子,要翻看她的脚伤,兰珂固执地抱着脚踝,愤恨地盯着他,“不要碰我!”
宁天伸来得手被她的手“啪”得拍开,他吐了一口气,莫名的烦躁充斥在胸腔,看着如受伤刺猬一般竖着满身刺儿的人,把鞋子给她放下,起身离开。
兰珂擦了擦额头上由于疼痛沁出来的汗水,咧着嘴哭了起来,“宁天你个笨蛋!”
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哭着,而且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像一个失宠的坏小孩,反正他不要她了,难看就难看吧,撒泼就撒泼吧。
没听到任何应答,蓦然抬头看见他石化的背影,和僵直的姿态,她吸了吸鼻子,大声说道,“宁天,你丢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