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不愿放弃的东西，应该是屋顶、线团和主人的怀抱。”】

暹罗掏出打火机，嘶嘶搓动砂轮，然而拢着的手里只蹦起几点火星。

辛忒拉笑了笑，稍稍向前探身，轻轻捏走暹罗叼在嘴角的烟，她的动作有点调皮，就像小女孩一样。

“啪”另一个打火机摆在暹罗面前，跟着是一包“云坡”烟。

“试试我的吧。”辛忒拉建议，“口感不错，他们说有天空的味道，困惑的时候抽最好。”

黑纸盒、醒目的银羽商标，旁边却打着联邦的批号——因哈曼的特产，现在已经很难弄到了。

“我在想那个时候的事。”暹罗实话实说，“遇到拉赫兰，当我昏迷以后……”

辛忒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这家伙没认真听吗？我刚刚可全都交代了：一个傻子突然蹦出来，跟着被放倒，然后救星出现了，非人类的激斗却被湍流横插了一脚——这还不算奇迹，奇迹的是大家居然都活着，众人在司南局足足躺了一个月，另一片战场上，因哈曼赢得了胜利。”

“拉赫兰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前守望者没有绕弯子。

辛忒拉愣了一下，装作思考的样子，最后无辜的眨眨眼：“记不住了，真的。”

“撒谎也太不专业了。”暹罗评价，“你可是能把世界存进脑子里的人。”

因哈曼公主摆了个暂停的手势：“到此为止，再往下属于个人隐私，不妨换我来问问你吧？”

“为什么想知道？”辛忒拉拎起酒杯，轻轻摇了摇，冰块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因为和萨瓦娜相关吗？你希望了解更多‘她们’的事情？”

暹罗紧锁双眉，这等于是种默认。

“拜托，不要露出那么阴郁的表情，大男孩。”这一拳重重砸在他肩头，辛忒拉严肃地说，“承认又有什么关系？那孩子直到最后都守护着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仿佛你的私人天使……多少拿出一半的直率来面对她吧。”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收回所有乱七八糟的决定，暹罗绝对要找回萨瓦娜，而现在，世界已经成了这样。

“你不也是吗？”他说，“当因哈曼王去世时。”

进入司南局第三年，因哈曼王遇刺，雾手联邦矢口否认与己有关，帝国陷入了激烈的权力争斗中，本来就艰难的战局雪上加霜。很难评价因哈曼王是怎样的君主，有人说他拓展疆域，功业至伟；有人说他穷兵黩武，祸国殃民；有人欣赏他的铁腕；有人唾骂他的冷血……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身影会在历史中消散，和所有死去的军人、平民一样。

辛忒拉从没对大家提起过自己的父亲，得到消息时，只简简单单说了句：“因哈曼不是一个人的帝国。”当时，她没有掉眼泪，甚至连葬礼也没去，女孩全身心的投入因果律之中，从一个战场前往另一个战场，谁也无法阻拦那可怕的努力。

“我认真的哭过了。”因哈曼公主的话把暹罗拉回现实，“偷偷的。”

前守望者知道辛忒拉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