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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大娘的话一路直走,天亮前终是赶到对面的山头。 远远看见策马而来的吴汉钟与几名士兵,沉玉皱起眉,她最后还是逃不掉么?
忽感脚下震动,马匹前蹄一起,惊惶地嘶叫与士兵的怒喝交织,却远不及奔腾而来地潮水。 转眼间,将小路完全淹没。
沉玉愕然地看着上涨至脚边的海浪,想起大娘所说的话,勾唇笑了起来。 看来,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吴汉钟怔忪一瞬,眼光复杂地望向对岸的人。 一尘不染地裙衫如今又乱又脏,好不狼狈。 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般耀目。
当日沉玉的话犹在耳边,他知道自己入了一个局。 若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但吴汉钟不甘心,亦不愿回头。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不能够将仇恨投在爹一生效忠的皇帝身上,只得转开视线,换成了江怀闲。
抑或是,把江怀闲这样的人当做对手,才有继续苟且偷生的念想。 纵使那样的人,根本从未将他放在眼内……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变成了这样,连身边相识的人也不放过?
“大人,可要放箭?若是绕路,还能追上!”身后的士兵不明就以,见吴汉钟默然不语,沉声提醒道。
“河道太宽,不过浪费箭罢了。 ”他看着渐渐走远地人,摇头道:“我们回去吧。 ”
那士兵一愣,追问道:“难道大人就这样放过那女子?”
吴汉钟一笑:“放过她,或许就是放过我自己……”
不让他再这样错下去,变成为了达到目地,不择手段的人。 否则百年之后,他如何有面目去见黄泉之下地爹爹?
士兵听了,满脸莫名,但既然大人不愿追究,他只得调转马头。 但是心里依旧暗暗欢喜,终于不用再伺候人,不必再被支使了……
话说沉玉并不知道吴汉钟良心发现,突然放过了自己,依旧不敢放松,急急赶往下一处城镇。 因为战事,富人卷走家财,带上妻妾子女就逃往宁国。 亦有不少平民百姓拖家带口,避开战乱之地。
她在路上往往遇着这些人,这日行至某地。 大路左手面四头骏马拉着的华贵马车,锦衣华服,仆从跟前随后,奉茶递食,好不热闹;右手面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眼睁睁地望着那吃食,只得干吞口水。
同在一地,却是泾渭分明。 沉玉感叹之余,也无可奈何。 包袱里的红薯早已吃尽。 衣裙虽不至破烂,却也脏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 不用多想,她乖乖地走向右边,寻了块空地坐下。
摸摸酸软的小腿,脚底更是刺痛不已,怕是长了水泡。 新鞋看似很好,穿上它走远路根本就是活受罪而已。 沉玉灰溜溜地抱着腿叹气,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过活?
瞥了眼对面大口吃肉,点心不断的人,她吞了口唾沫。 要不晚上打晕其中一人,把钱财掠走?可是那些护卫看起来不好对付,恐怕还没成事,就得被人抓包,暴打一顿。
干脆在他们的吃食中下药,然后摇身一变,装作过路的赤脚大夫,然后潇洒地送药搭救。 这么一来,还不得把她供奉着好好侍候吃喝?
沉玉想得乌目闪闪发光,笑容更是让身边的人为之一寒。
还在白日梦中,突然对面一声尖叫,一名****抱着倒下的男童,哭喊起来:“儿啊,我的心肝啊……”
刺耳的声音吓得沉玉一个激灵,她光想着,还没下手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身,她便匆匆到溪边洗了把脸,整整衣衫,噙着浅笑就抬步走去。
如此机会不好好把握,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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