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我到了宝计,刚出客运站兜里的电话响起。
“喂,瑶瑶?”我接上电话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就是童瑶的朋友新一?”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是?”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警察。”
“警察?”我有点错愕的问道:“瑶瑶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刚刚在三民路的宏泰宾馆天台跳楼了,现在正三路医院抢救呢,你可以联系一下她的亲属嘛。”电话里中年男人冲我说道。
“啪!”
我在听见童瑶跳楼的消息后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却全然不知,疯了似的跑到了车站外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三路医院而去。
十分钟后,我赶到了三路医院。
站在手术室外,
刚刚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中年警察看着我就问道:“你就是李新?”
“对,我是李新。”我站在手术室门口,靠着墙,木然的点了点头。
“你和受害人什么关系?”
“姐弟。”
“亲的?”
“不是。”
…………
我站在手术室外面,中年警察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一直都跟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回应着。直到手术室灯灭,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我才有了反应,一把扒拉开中年警察就冲到了刚出手术室的医生面前,眼睛通红的问道:“医生,瑶瑶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是?”医生看着我问道。
“我他妈问你人怎么样,你管我是谁啊。”我突然莫名急眼,扯着医生的衣领子瞪着眼珠子吼道。
“你干什么啊?”
中年警察走过来拽了我一把,然后看着医生一脸的歉意,“抱歉,何医生,他和里面的受害人是姐弟,很担心所以说话有点冲。”
“没事儿,干这行嘛,我都习惯了。”医生翻了翻白眼,没和我一般见识,看着中年警察说道:“先不说病人身上的外伤,但就病人脑袋创伤已经十分严重,颅内大量出血,幸亏你们送来的及时,刚刚手术还算成功的把病人脑子里瘀血抽了干净,不过病人此刻还没有脱离安全期,并且能不能醒来还是一回事。”
“何医生,你的意思是?”
“很有可能会是植物人。”医生看着中年警察干脆的说道。
“扑通!”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的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两天后。
童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并没有醒过来。
五天后,童瑶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也宣布童瑶成为了植物人。
这几天,我一直都躲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过着,也不上床,就一个人窝在墙脚,要么就是睡觉,醒来了也是发呆。
童瑶和我在一起的所有画面一直在我脑子里像电影似的循环播放着,每一次想起童瑶,我都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疼了几分,直至麻木。
我特别后悔那天没有陪着童瑶一起去宝计,要不然童瑶也不会出事儿。
童瑶在跳楼之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我的,那三个字“我爱你”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我。
这期间,蔡中第一学期已经结束,陆涛,冯乐乐,丁羽,骚男,王念甚至是李晨都来看过我几次。当然,最担心我的还是王佳莹,她放假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来陪我,一待就是小半天。
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我也似乎像是感觉不到王佳莹的存在似的,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而我也不知道,我笑的时候王佳莹在哭;我哭的时候,王佳莹也在哭。
童瑶成为植物人的这个事实不仅打击了我,对秀敏阿姨更是一个打击。可是,她瘦弱的身躯却依然咬牙扛着这片天,她不敢倒,也不能倒。因为医院里还躺着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苏醒的童瑶,家里还有一个整天浑浑噩噩的我,监狱里还有一个即将出狱的男人。
童瑶的医药费是冯煜明借给秀敏阿姨的,这几天秀敏阿姨整天医院家里的两头跑着,鬓角的白发已泛成一片,这几天,她突然就像是老了很多。
一月二十五号,
此时再有五天就是大年三十,凤凰县的街道两边树上挂满了小红灯笼,看着特别喜庆,有种过年的感觉。
后天,也就是二十七号我爸出狱,秀敏阿姨所以更加的忙碌了。
这么久的时间,我已经从这件事里面缓了出来,整天也在医院里陪着童瑶。
这天下午,我在病房里坐在童瑶旁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和她说着话呢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是?”我一看是个生号本来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是李新吗?”电话里一个女生小声地问道。
我听见后愣了愣,“嗯”了一声说道:“你是?”
“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儿,是这样的…………”
“为什么这么久了才告诉我?”
“明天我们全家去北京我爷爷家里过年。”女生说道。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我替瑶瑶谢谢你。”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闭着眼睛一脸平静的童瑶,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附在她耳边,顿了顿说道:“媳妇儿,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说完,我起身就离开了医院。同时,我也没有注意到,我刚转身童瑶的右手食指轻轻地跳了一下,两行清泪从眼眶流了出来。
下午四点多,我怀里揣着一把刚刚买的军刺坐上了宝计的车。
五十分钟后,我到了宝计,出了客运站后我给之前的那个女生打了个电话问她人在哪儿。
女生在电话里就对我说道:“他在北道后街的好再来农家乐里呢。”
“行,我知道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走到路边我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低着头对司机说道:“师傅,北道后街的好再来农家乐。”
凤凰县,
王佳莹手里提着果篮来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后发现我没在,只有童瑶一个人,以为我去上厕所了。可是等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出现王佳莹就觉得不对劲了,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关机了。
“去哪儿呢?新,你不能出事儿啊。”王佳莹攥着小手,一脸紧张的呢喃道。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着手机找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人的号码拨了过去,因为这人在童瑶出事后的第三天给王佳莹打了个电话,告诉王佳莹一旦我不见了就给他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