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儿,你在里头吗?娘可以进来吗?”许姨娘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知晓他定是不稀罕这“第二名的”,看王卿荀晚饭也没出来吃,便亲手熬了碗粥,端到了他房门前。
很快,房门便打开了,王卿荀脸色有些臭臭地开了门,许姨娘走进房内,将放着热粥的托盘置于桌上,这才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柔声开口道:“荀儿,娘知道你现在心里头有些不好受,但既然这考试都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再去在意这个成绩呢,你不是更要向前看,好好准备即将到来的春闱吗。”
王卿荀对着许姨娘,那黑如锅底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方才开口道:“母亲说的道理孩儿都明白,只是孩儿有些不服气罢了,早晨的时候,孩儿已经叫了小厮出去打听了,那获得第一名‘解元’头衔的竟是我的二表哥,娘您说,难道您不会怀疑这当中有什么其它的猫腻吗?”
许姨娘沉默了,或许她并不知道这穆敬霖到底有多少才学,是否比他的儿子还要优秀许多,但她确实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回答说,他的二表哥是靠实力取得这个“解元”的,在这个世界,公平这种东西,从来都只是上位者手中的把戏罢了。
“荀儿,你何必要这般困扰自己的,你那二表哥得了这个‘解元’也并不就表示他的才学一定就比你高出许多,可能只是他所做的文章更投了主考官的偏好呢,这些年,你的努力,娘都是看在眼里的,娘不觉得你比哪个人差,只要你好好发挥,明年的春闱,娘相信你定会一鸣惊人的。”
王卿荀微微低了头,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伤感了,“娘,本来孩儿还想拿个解元回来,让您能再那些奶奶们面前好好风光风光的,可现在……”
“傻孩子,娘现在就已经很出风头了,你说这府上哪个奶奶有我这般乖巧聪明的儿子的,三奶奶不知道多嫉妒我呢,咱们的儿子都是一起参加的秋闱,她的儿子只能勉强考上,我的儿子多厉害啊,那可真的是名列前茅的。”
“娘您放心吧,明年的春闱我定会更加努力,一定给您夺个一甲回来。”在许姨娘的开导下,王卿荀总算是恢复了原先的斗志,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才是我的乖儿子,赶快来喝粥吧,放了你最喜欢的扇贝了,晚饭都没吃,现在定是饿坏了吧。”许姨娘欣慰地笑着,把那碗皱放到王卿荀面前。
王卿荀却是也是饿了,拿过碗来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许姨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时帮他擦擦嘴边的粥末,那神情温柔如水。
前面提到那夺了这解元的就是平王府的二公子穆敬霖,这个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了,虽说这皇帝的孙子也一样可以参加科举,上面说的话便是,莘莘学子,一视同仁,但百姓们难免会猜想,这穆敬霖真的就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取得这个解元的,就算平王与平王妃真的没有在其中掺和些什么,但那些个主考官难道就不会畏惧那平王的权势,便故意取了穆敬霖做解元,这其中的内幕或许也只有当事人才弄得清楚了,却也是给了上京的百姓们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蓉婳并不关注这些男子的仕途前程,但自家哥哥们得了这“举人”的功名,多少还是要有些表示的,虽然不喜欢王卿俊,但依然给他和王卿荀送去了同样的贺礼,对于自家那腹黑的表哥,恐怕自己不送礼,他定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找自己的茬了,而且人家好歹也中了“解元”,这礼当然就得更贵重些了。
这对王蓉婳来说到没什么,自从那雪花膏开始出售以后,唐氏每月都会定时给自己送一些银两,当然不是她的全部分红,只是多余的那么一些零花钱,其它的唐氏都帮她存着,说是以后给她做嫁妆,但这些零花钱再加上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着实够王蓉婳花的了,吴姨娘先前留给她的那些金银首饰,她是从来都没有动过的。所以为了以后没有什么麻烦,王蓉婳这次便大出血,找那金器匠人打了一个足金的金牌,给穆敬霖当贺礼,俗是俗了那么一点,但却也算是一个比较拿的出手的贺礼了。
但送出那贺礼的几日之后,穆敬霖便让王卿渊送回一封信来,这让王蓉婳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好好的,干吗给她写信啊,难道他不知道,写信这种事情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吗,但然后她又想到穆敬霖才十三岁,自己连九岁生日都还没过呢,会以为他们有什么的人才是有毛病吧。
颇有些战战兢兢地拆开了那封信,王蓉婳总觉得穆敬霖突然来信准没什么好事儿,但等到她仔仔细细地将那封信看了一遍以后,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这个穆敬霖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吗吗吗。
穆敬霖在信中是这般说的:六表妹,你送我的金牌表哥我收到了,分量真的是很足啊,本来表哥我还在为你即将到来的生辰发愁呢,不知该送你什么生辰礼物,现在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表哥我准备把你送给我的金牌给融了,然后叫匠人载重新打一只金猪送给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好呢,那只猪我已经交代匠人去打了,一定会弄得十全十美的,保证你看了一眼就会喜欢上它的。表哥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