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晓了。”说完,绿豆就将桌上的那些碗碟筷子收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让王蓉婳在房中休息。
王蓉婳因着怀孕体质,往往一吃饱,便会昏昏欲睡起来,再加之今儿中午又想了这般久的事情,此刻早已是疲累不堪,一躺在床上,便沉沉睡熟了,双手还不忘捧着她那硕大的肚子,似乎只有这般睡着,她才能放心。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王蓉婳便感觉有一只手在轻轻推着自己,颇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绿豆正在她眼前,王蓉婳在绿豆地搀扶下,有些苦难地坐起来,揉了下眼睛,方才问道:“二少爷回来了吗,什么时辰了?”
“绿豆在王蓉婳身后多加了几个厚厚的垫子,方才回答道:“刚进府门了,现在应该正往这儿来呢,已经亥时三刻了,奶奶您睡了一个时辰。”
王蓉婳点了点头,叫绿豆拧了个帕子擦了脸,这才靠坐在床上等着顾惜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顾惜言便走到了房里,身上带着很重的水汽,绿豆百合自然麻利地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洗了手和脸,顾惜言方才进到里头的卧室,看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王蓉婳,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就知道你今天肯定不会睡了,多晚都会等我回来的。”
王蓉婳也握住了顾惜言放在她脸颊上的大手,叹息了一声说道:“我都知道了,今日在朝上的事情,我只是想知晓,那皇上的态度到底是如何,可有十分震怒,还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你先别着急,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顾惜言给王蓉婳掖了掖被子,方才又继续说道,“陛下也并不是完全相信那宁王的话的,只是这谋逆罪干系重大,既然有了人证,陛下自然是要彻查清楚的,当然不会因为宁王的一家之言就定平王和忠勇侯府众人的罪名,这点你即可放宽心。”
王蓉婳并没有如顾惜言说地放下心来,接着追问道:“那我爹和大伯、三叔他们现在如何了,听说宗人府是会滥用私刑的,他们现在没什么事儿吧?”
“这一点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今晚这么晚才回来,就是去见了一个人,祈郡王的儿子郭毅,前几年我与他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请他帮这么一点小忙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岳父他们几人在宗人府应该不会受什么苦楚。”顾惜言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想让王蓉婳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宗人府的宗正是皇帝陛下亲封的祈郡王郭东华,他只有一个独生儿子郭毅,所以便比常人更加宠爱一些,只要那郭毅稍稍与他老爹提一两句,那候府几人在宗人府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多亏你了,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些。”王蓉婳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仍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惜言,你说候府会没事的,爹爹他们会平安回来的是吗?”
顾惜言看着王蓉婳面上那希冀的表情,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淡淡地回道:“是的,会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相信我。”
王蓉婳在顾惜言的怀抱中,听着他低沉的话语,感觉到似乎有那么一股魔力,慢慢抚平她心中的躁动,那一句简简单单的‘相信我’却是让她万分地信服,那些糟糕的事情,总是会雨过天晴的。
“我知晓你现在心中定是很为候府担忧,但其实事情还没有到很糟糕的地步,现在陛下会对平王与候府进行彻查,不就是因为有王卿荀这个原来候府的人作证吗,若是让他承认他所说的都是谎言,均是受宁王指使而做的,那平王殿下和候府不仅仅可以洗脱嫌疑,更可以反咬那宁王一口,指正他蓄意谋害忠良之臣,那也足够他喝一壶的。”顾惜言轻轻抚着王蓉婳滑顺的黑发,仔细与她分析着。
王蓉婳的眼神依然有些茫然,缓缓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那王卿荀已经与候府决裂,他现在是完全依附与宁王的,让他这般反口来指证宁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有一句话说的好,事事无绝对,若是我们手中握有那王卿荀不能不反口的把柄,那你觉得他还会不乖乖就范吗?”顾惜言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有些玩味地与王蓉婳说着。
“难道你手中已经有了那王卿荀的把柄?”王蓉婳很是惊喜地从顾惜言怀中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望着他,颇为殷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