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火焰映在奥菲德的脸上,他的脸色忽明忽暗,但是他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了下来——怒意消失,淡淡的悲哀缓缓攀上他的脸庞。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奥菲德环视火海,仰头轻叹。
这片火海让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山贼烧毁的村子里,那个在火海中一边痛哭一边鞭尸泄愤的男人身上。
那一夜,火海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伤疤很痛,但是更痛的是失去亲人的心伤。
那一夜的火很大,大到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大了,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类似的大火,知道今夜,他才发现他错了。
脑海中倒映着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奥菲德竟然发现自己大多数的记忆都是贫民的求饶与痛苦。他微微一愣,然后惨笑:“皮拉格大人,应该是我们错了吧。”
奥菲德拉动缰绳,将马头调转,面向火海。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恐惧地向后退去,冷不丁地一支羽箭突然扎在了马臀上,受惊的马儿顿时疯了似的一头扎进了火海。
“大人,大人!”黑骑兵们纷纷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站在李玄机身后的凯西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然紧缩,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并冷笑道:“他这是临死之前良心发现了吗?可惜已经晚了!”
如此说着,他用右手捂住了胸口的伤疤。
这一回李玄机倒是十分赞同凯西的话,他轻轻摇头,然后缓缓握起了右手。
草原上的火焰仿若被丝线操纵的木偶,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吞噬了火海中央仅剩的一块空地,三百的黑骑兵眨眼间就化为了灰烬。
十分钟后,散布在草原上的仙火便被李玄机收回,草原上剩下的就只有一片光秃秃黑漆漆的土地,以及偶尔散落的几粒熔成了铁疙瘩的盔甲。
这时,发现危险完全消除的扁鹊才慢悠悠地从天空飞了下来,落在了李玄机的肩膀上,就像猎鹰落在猎人的肩膀上一样,可惜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只肥乌鸦,根本和雄鹰搭不上边。
“少主威武,一群宵小之徒翻手可灭!”学不了雄鹰,扁鹊便只能转战鹦鹉学舌。
李玄机没有说话,似乎与往常一样懒得搭理扁鹊,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少……少主?”扁鹊有点心惊胆战。
惨白到极点,紧接着却又峰回路转,李玄机的脸色陡然变得红润起来,然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少主!”扁鹊惊呼一声,赶忙化作了人形,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丸为李玄机服下。
片刻之后,李玄机的脸色恢复正常,然后他看向凯西。
凯西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将李玄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的伤果然还没有好到可以动手的地步。”
“但是弄死你还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哈,你误会了,要是我想动手就不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