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心里暗叹她知楚衣因为九月的事情对自己多少有些怨恨。她拉住楚衣的手“我听说高平公被软禁了起来十分担心你的处境所以才设法进府来见你一面。”
楚衣冷笑:“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刘勃勃的妻子难道他还会杀死我不成?”
无双看着楚衣的腹部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孩子真地是刘勃勃的骨肉吗?”
楚衣身体轻轻一震抗声道:“不是刘勃勃的骨肉还会是谁的骨肉?”
无双摇了摇头:“若真是刘勃勃的骨肉我也便没什么担心的只是若这孩子是九月的骨肉难道你不担心刘勃勃会对他不利吗?”
楚衣呆了呆低声道:“可是他答应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无双心里立刻明了这个孩子显然是九月的遗腹子。她道:“以刘勃勃的为人你真地相信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的长大吗?他现在不对付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还有所顾及但若高平公有什么意外奢延城便全是他的天下到那个时候他还怕什么呢?”
楚衣却并没有被无双的话吓倒她真与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女不同了“就算奢延城都成了他的天下我也不怕我能保护自己。”
无双皱眉道:“你该如何保护自己?你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连高平公都被他软禁了而你自己的处境不也是同样的困难吗?我相信丽奴必是她派到你身边的奸细否则那一日你为何不敢与我相认?”
楚衣点头道:“不错丽奴确是刘勃勃的人不过她也并非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女孩子。”她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面前的一个小小的鱼缸之上。
那鱼缸是琉璃所制通体透明缸底铺着一层薄薄的细沙沙上还放了两只小小的珊瑚几片海草。这些东西在海边地方是很普通的但奢延城远在内6那几片活着的海草就已经是极难得之物。
缸中养着一条奇怪的小鱼说是鱼却又有些不象鱼。长着四只小小的脚爪全身都是黑色的后背靠近头部的地方还生着一个小小圆孔圆孔之中时而有水流喷出来。那鱼身上长满细小的鳞片悠闲自得地在缸中游玩。
楚衣的目光一落在鱼身上便又多了一丝信心她重复了一句:“我能保护自己。”
无双心里暗暗好奇这鱼虽然长得奇特但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楚衣这样看着它明明就是把希望寄托在这条鱼的身上一条如此小的鱼难道还具有神通不成?
她因经历了许多事情知这世间常有出人意表之事。她道:“就算你可以保护自己但高平公被他囚禁又该如何是好?”
楚衣叹了口气“府中的侍卫都已经换成了刘勃勃的人现在我根本就无法接近父亲连我身边的侍女也只剩下青玉是能相信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无双也不由叹了口气心里暗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楚衣呢?
忽见楚衣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还有办法。”
无双一怔只觉得楚衣的神色诡秘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楚衣道:“你可知道刘勃勃一直心系于你。”
无双勉强笑道:“他为人贪婪娶了你还不够大概还妄想成为秦国的驸马。”
楚衣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他不仅贪图你的美色更贪图秦国驸马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若是用你去交换小说整理布于他大概会放了我的父亲。”
无双不由倒退了一步只觉楚衣如此陌生竟象是完全不曾认识过她一样。
房门忽然又被打开了刘勃勃站在门外脸上神色得意非常:“不错若是能够成为秦国的驸马我又怎么还会在乎一个高平公。”
无双皱眉道:“你出卖我?”
楚衣淡然一笑:“这也怪不得我人为了自己活命牺牲别人也是在所难免。”
无双轻轻叹了口气楚衣本是如此善良的女孩子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竟然会变得如此狠毒。但她却也不怪楚衣一向以来她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楚衣如今的作法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她也不惊慌反而微微一笑道:“刘将军许久不见了你一向可好。”
刘勃勃深深一鞠“托公主的洪福刘某无病无痛而且官运亨通前途更是无量。”
无双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笑脸相对如同是多年的好友。刘勃勃道:“贱内无礼唐突行事只望公主不要见怪。”
无双微微一笑:“楚衣是我的好姐妹我又怎么会怪她。只是刘将军已经与楚衣成亲先入为大难道刘将军是想让我做妾不成?”
刘勃勃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屈居于人下?只要公主愿意嫁我为妻公主当然是正妻楚衣绝不会有任何不满。”
无双不由看了楚衣一眼见楚衣神色漠然似乎他们谈论的事情与她全不相干。她心里暗叹若是九月知道楚衣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心里会多么难过。
她道:“那倒也不必只要我和楚衣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就是了。”她似乎对于名份之事很是介意又道:“但我身为秦国公主既然要下嫁于你总是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否则也与我的身份不和。”
刘勃勃喜道:“那是当然我必然倾尽全城之力迎娶公主亲事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绝不会比魏国的迎亲礼仪差了分毫。只是未成亲以前还要请公主移驾上林苑以免生不必要的意外。”
无双知道刘勃勃怕她逃走必然会严密地看管她。她道:“那是当然不过我希望驸马在与我成亲之前让楚衣见高平公一面。”
刘勃勃面有难色:“这本也没什么难的只是高平公沉疴在身我之所以不让楚衣见他实在也是为了高平公着想。大夫说过高平公的病情最宜静养若是有人打扰只会令他病情加重。”
无双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楚衣见到高平公她也不再勉强只道:“只望刘将军能够如你所言将亲事办得隆重得体而且我希望全城的百姓都能够前来观礼。”
她这样做也无非是想多拖一些时日只要有时间就还有希望。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的贞洁更加混不在意。女子的贞操也许本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但经历过这许多的劫难所谓之贞洁又算得了什么。
她记得她曾对拓跋嗣许下的承诺终她一生都不会再嫁人为妻。这个承诺她是一定会遵守的在过去的十几年时光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谎话而许下诺言在许多时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从来不曾认为她必须得对自己说过的话付责任但这一次她却是真地下定决心她不会再与任何人成亲她这一生都将是拓跋绍的妻子。虽然他已经死去虽然他们从未真正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