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两个人才惶惶悠悠地从酒吧里出来,摇摆着走向银河小区。绵绵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啤酒,虽然脑子是清醒的,总是感觉到头重脚轻,双脚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杜湘仰着头大叫,“雪,雪啊!再下,再下得大一些吧!把我所有的爱,爱情都葬送到这场雪里!已过了的昨,昨夜也深深地埋到雪里,到美国去!那边下场大雨把,把他淹死算了!呜!呜!”
这漆黑的夜里,路上隔三差五地亮着几个路灯,绵绵跟不上的她的脚步,是她依旧在加快速度,还是自己的眼睛里汪了泪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觉着现在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她这样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喊不太好!
“湘子!你慢,慢点儿!”绵绵打着酒嗝在后面喊她。但她明显感觉好像后面有人跟着自己,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吓得她酒醒了大半,加快速度去追杜湘,“湘子,你等等我!等等我!”
“啊!”杜湘只顾着自己大叫,很快摔在地上。因为时间越来越晚,傍晚时下的雪还会落地便会化,这会儿空气越来越冷,路上也早就没车了,所以雪落地后也不会化的太快,人呼出的气体都可以在自己的凝视下变成小冰晶。
赶上两步扶起杜湘,“湘子,你没事儿吧!喂!”她用手拍拍她的脸,“我好像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谁?他敢!”杜湘说着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泥水,摇晃着转了一圈四下张望,“谁?要,要是敢跟踪我们,我要他的命!”
“行啦!快走吧!进了小区就没事儿了!”绵绵拉着她的手想赶快往前走,却见杜湘往后边跑去。绵绵回头看时吓出她一身冷汗,只见一辆车冲着这边开来,发动机的声音极小,这么静的夜里,只不到百十米的距离,声音却只有只蜜蜂的声音,“湘子!你干什么去?”绵绵忙着去拉她,却见车子已平稳地停住,白雪映照清楚的蓝色车门被推开,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板寸头被打理的油光发亮,国字脸,细长眉恰到好处,眼睛不算大却很精神,脸上没有什么肉,下巴上露着点青茬,看上去挺骨感的,脸部的视觉就一个字---瘦!
“喂!”杜湘挥着她白晰的小拳头对着来人照乎,摇摇晃晃,“是,是你在,在跟踪我们吗?”
“你没事儿吧,小姐!”男子扶住她来回晃悠的身体,“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他微笑中唇角上翘,露出漂亮的牙齿,对着正在喘粗气的绵绵说,“你好像住在银河小区是吗?”
“滚开!”杜湘不管是谁,拳头就挥过去,却见他不慌不忙地握住她的拳头,她不动,也看不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却不服输,“你想找死啊,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你怎么知道?”绵绵感觉身上的汗把内衣整个贴到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还浸出些汗,“你跟踪我很久了吗?”
“我们是邻居啊!你不知道吗?”男子并不理会她而是把脸转向绵绵,惊讶地张口成O型,“我就住在你隔壁!2408室!”
“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她木木地摇摇头,心里却在想,在城市都是防盗门,现在的人哪还会像以前的那样没事儿找邻居窜门儿?只是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和我是邻居!不会是在骗我们吧!骗我们上车再把我们卖到山沟里去?
“我见过一次你关门的背影!”他笑得很好看,虽然他并不漂亮,却比于威中看。
“是吗?”绵绵不好意思老是盯着她看,也不知应该说什么,楞楞地看着杜湘,“她,她……!”这么半天她会这么安静?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啊!难道说他会传说中的经脉点穴法吗?不会吧!
“她是你朋友吗?怎么会醉成这样?”男子拉她一把,杜湘很快又变回到刚才的样子,只是头脑好像清醒了许多,可能还不能利落地支配肢体,语言上已经逐渐清晰,“你是谁?放开我!放开我!”她叫着,在他放手的刹那却又一个撇趔又坐到地上,她的裤子上全是稀泥。
“两个女孩子这样个喝法是很不安全的!我叫国玫蓝,是“蓝色玫瑰”的老板,就住你隔壁。”绵绵扶起杜湘,男子说着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国玫蓝,下面还用小字注明:小名,国(gui)子。不等绵绵看完,他就要求她们上车,他顺便载她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你也看到了,她身上太脏,弄脏你的车就不好了!”绵绵摆摆手,尴尬地看一眼杜湘,却见她倒是毫不客气地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看得绵绵皱着眉头,脸“腾”地红了,“真是不好意思!她把你车弄脏了,洗车的钱我们出!”也不好意思再把她拉下来塞到后座去,只好自己坐在后面。
“没事儿!我这车会经常弄脏的!”他纵下肩,和他这身打扮很不符。猛然连自己心里也很纳闷儿,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动作了,怎么就会在两个第一次讲话的女孩面前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