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有仇么?”雷神工会会长声音低沉,不过此时却显得有几分道不尽的无奈。【全文字阅读】
男子低着头,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没。”
单调而简单的回答,让这个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佣兵团团长感到了一股自内心的凉意,简简单单一个字如此不近人情,让他连求饶道开不了口。
“你非杀我不可?”
“有人给了我两百万金币,买你和你手下所有侍者的性命!”男人冷漠说道。
两百万金币,买自己的性命,这对身家资产过亿的雷神工会会长仿佛一个天大的冷幽默,他欲哭无泪,有些临时抱佛脚的味道:“我给你两千万金币,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男子冷漠不语,淡然的往前跨了一步,一步胜过千言万语,决心以表,这雷神工会的会长猪肝色的脸庞霎时变成了青黑之色,满心的恐惧全部变成了恼羞成怒,看着这不识抬举的男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死磕出来的,带着几分威胁:“我是雷神工会的会长,你杀了我就是和整个雷神工会为敌,我的部下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揪出来,然后杀了你的全家,上至父母,下至妻儿,一个不留,全部给老子陪葬!”
威胁对于男子来说显得有些可笑,继续往前走了半步,几个侍者如临大敌,正待拿刀挡住来者的去路,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那草帽竟是飞旋了起来。层层叠叠的黑色斗气从草帽上爆出来。形成了一个庞大地黑幕。这草帽飞地恰到好处,正好挡住了所有人的实现,也掩盖住了男子的面容和上半身动静。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黑暗笼罩着,什么都看不真切,几刀全部被那破草帽架住了。可是三名高级战师的长刀竟然没砍破草帽,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砍在了那种被油浸了数十年的犀牛皮,又坚硬又不着力。
男子动了,一探出抓住草帽地边缘,这草帽顿时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魔兽,带着铺天盖地的黑色气息朝三人卷了过去。刺耳的切割声陡然想起,让人耳膜生疼。
草帽在三人的胸口划过,半寸多厚的骑士板甲竟然被这一顶破草帽地边缘给划破了,黑气之中陡然扬起一股血腥之气,隐隐还见三条血线飚射而出,顿时空气中血雨纷纷。洋洋洒洒的血雾弥漫了四周。
这雷神工会会长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三个得力手下在这个男人手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仅仅一招之间就全部轰然倒地。他也是经历过战场生死厮杀地人物。可这个陌生人出现得实在太过突兀。手段也着实锋芒。要知道他身边地十二个侍者每一个可都是实打实地高级战师。而且浑身装备极为精良。虽说这些年吃香喝辣安逸日子过惯了身手退步不少。但怎么也不至于一照面就给人打趴下。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单挑一群!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就在这雷神工会会长准备再度用处已经用过地利诱手段。只觉得腹部一凉。而那个欺身而近地男人已经一只手捂住他嘴巴。这位帝国一流佣兵工会地会长甚至没机会低头看生了什么。
“死在我手上。别怨我。我也不容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你这个死法凄凉归凄凉。但总留了全尸。要是在别人手里遭了殃。指不定投胎都成问题。”
男人用两根指头捅穿了厚重地骑士盔甲。也不顾这位公会会长眼睛中地那种歇斯底里。只是不急不躁地说着。这仿佛是对人死之前地一种安慰或说是一种**裸地嘲讽。可是一切都成定局。雷神工会会长怒睁地双眼里充满了绝望。
恐惧从他心间慢慢地散开。可是还没待认真品尝一下恐惧地感觉。男子地五指已经擒住了他地咽喉。咔嚓一声。断绝了他所有地气息。
铮!陡然一阵轻微到几乎难以耳闻地声响在这血腥弥漫地夜色里爆开。飘洒地血纷纷炸开。连杀十三人地男子陡然心惊。侧身后退半步。
嗯!男子闷哼一声。大腿上陡然传来一阵钻心地疼痛。陈凡一直再忍。一直不动神色地潜伏在房顶。看着男人用近乎疯狂地方式将这十三人杀了个寸草不留。久而久之。男人心里终于露出一丝疲态。也就是这一刹那。陈凡爆全力射出了十几枚透血钉。然而这并不是真正伤人地招数。透血钉爆射出去地声响掩藏了钢针飞出地动静。真正伤人招数是那一根细微不可见地黑色钢针。
男子一把捂住大腿,抬起双眼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屋顶,眼神之中异常的平静,直到夜色之中渐渐出现了三个轮廓,他才转身离去,虽然腿上有伤,但是对他来说根本无伤大雅,度依旧恐怖,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大个子,你对上他有把握么?”段兴问道身旁憨笑着的刘镇山。
来者正式段兴、陈凡还有潜修一个多月的大个子刘镇山,三人从傍晚起就一直潜伏在屋顶,从头到尾的观看了这一场完美的可以成为极致的杀戮。段兴懂得抱丹敛息之术,而刘镇山也懂得龟眠之法,置于陈凡它本身就是个刺客,这潜伏的招数自然不差,所以三人一只潜伏在屋顶之上都没让这演绎杀戮的男人给现。
很出乎段兴的意料,这次刘镇山并没有回答,脸上的憨笑也慢慢的收敛起来,郑重其事的把死者尸体翻看了一遍,良久才说道:“我和他也就在伯仲之间,若是空手搏斗,我能靠耐力赢过他半筹,但是若是真的起了杀我之心,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也能轻易地杀了我。”
段兴暗自心惊。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大个子地实力,就算是如今自己功大进,如果不依靠身法上的优势也不过堪堪能在大个子手下撑过数十招,可这男子爆全力硬拼竟然能轻易杀了大个子,这算不算是卧虎藏龙!
再看陈凡,此刻也是一脸的镇静。他以前只知道这个大个子厉害,却从没想到这个大个子厉害到能和那个杀人狂不分伯仲。他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杯陈年的老酒,而且还是度数不低的那种烧刀子,在喉咙和肚子里烧得陈凡身体跟心肝一样火烫。虽然他不知道喝酒啥滋味,不过相比就跟这种火辣的感觉相差不远了把。他心里默默思量,段兴。要是这个杀人狂若是真能站在你身后,还有一个大个子作为依仗,我们是不是就能在帝都横着走了?
这时陈凡第一次开始审视段兴,也是第一次沉下心慢慢琢磨自己地处境,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砝码不够重罢了。然而今天大个子这一句话像是一座山一般把他砸了个措手不及。他思量半天也实在找不出哪里有足够重的砝码来支撑他的背叛。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始死心塌地跟着段兴,不是忠诚。只是利害关系清晰的让他无法背叛罢了。
背叛是损人不利己地非零和博弈,为段兴好好办事是于人于己都有好处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段兴从来都把他当成*人来看待。如此一看,只要不是傻子或者是野心无限膨胀的人。都会知道如何去选择。
段兴现在根本没留意到陈凡神情的变化,只顾着在地上琢磨着那些尸体,除了雷神公会会长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击毙命,凌厉干脆的让人头皮麻,不是被扭断脖子,就是被一拳打碎脑袋,最让段兴心惊地是,那三个被草帽沿划死地侍卫,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玄铁级别地盔甲,然而却被一顶破草帽轻易的划破了,每人地胸口之上都有一个五寸长的豁口,切口光滑无比像是被锋利地神兵利器切开的一般。切口极深,深入肋骨之下,把心脏划出了一道口子,这些人就是这么死的。
把那倒在地上的公会会长尸体反过来,他腹部之下骇然是一个血窟窿,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丹田所在之处,也难怪刚才这实力达到七阶**级的会长竟然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丹田被扎穿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重伤,就算不致命,丹田内的斗气消散也和废人无异了。
很快,一个百人骑士队伍来到了现场,领头的正式段兴亲自提拔的千夫长李中兴,他身后跟来的这一百名重骑士都是这一个月来挑选出来的心腹,虽然不敢说能像七杀那般为段兴出生入死,但是大部分还是比较忠心的。
“把现场打扫干净,一点痕迹都别留下,这事暂时秘而不宣,谁对外说漏了嘴军法处置,把尸体运回营地停尸房,任何人想要讨要尸体都给我一口回绝了!”
段兴简单的交代了一下,陈凡却是有些沉不住气,问道:“万一是雷神工会的人来讨要尸体呢,他们可是帝国一线佣兵团啊,整个帝国都能排的上前十,实力不俗啊!”
“群龙无有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段兴淡淡一笑,没把那雷神工会放在心上,督促着现场的清理工作,来来回回的打扫了四五遍,直到把地面上的血渍都刮干净了才带着人马回到了军营。
男子匆匆离去之后并没有忙着回到战士公会的住宅,而是来到东城一个彻夜经营的小酒铺点了一瓶价格很低的麦酒,也不和那些划拳喝酒的佣兵打交道,也不理会那些千金买醉的伤心人,就坐在小酒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就这样在外人看来很没有野心很没有志向地虚度着光阴,小口小口喝着价格并不高的劣质麦酒,双眼看着桌上晃动的油灯火苗在桌面上投下那一抹阴暗。他没太多的心思去无病呻吟,那种精神享受不属于他这种每日开销不能过两个银币的人,他来这里喝酒无非就是打一下时间,因为他跟女孩说的是自己要执行一个通宵的任务,所以他现在不能回去。为了不至于流落街头。他就只有忍痛花掉五十铜币买一瓶麦酒来打时间。
今天晚上这一票虽然赚了两百万金币,但是对于女孩每个月五十万金币地治疗费来说,这也仅仅只是四个月地钱,而且今晚这案子太大了,已经引起了官方的注意,所以他这段时间不能再接一单生意。只有等风头过了他才能重新复出。
如今腿上隐隐还传来阵阵剧痛,深入骨髓,男子面色冷静异常,他对这针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间却又难以回忆起来,他只明白对方无心取他性命。否则刚才那三人只需让那大个子缠住自己,其他两人在趁机下手,自己今天怕就要阴沟里翻船了。然而对方却轻易的放过了自己,不得不说是匪夷所思。
男子也懒得多想,自己干这一行哪天不是再用性命做赌注,大起大落坎坎坷坷不过也就是他生活主旋律里的一个常见基调。他从不会怨天尤人。只觉得能安静守护一个自己所爱的女孩,付出多一点。造孽多一点,流血流汗多一点。也是值得地。
第二日,风平浪静。战士公会的后院里,几盆白兰花依旧开得充满灵气,女孩早早的起床站在庭院里浇花,气定神闲,对这四周形形色色的人不管不顾。
她长得并不惊世骇俗,不像唐叶萱那么倾绝一方,但她有一张干净的脸庞,眼神干净,肌肤干净,那一头青丝也让人觉着干净,一身麻布清裙,如水一般,像是浸染了江南的烟雨,不深沉也不故作高雅。
给段兴地感觉,好像这个眼神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的女子像是烟雨江南西湖里的一尾小青鱼,映衬着青青水草,说不出的婉约。
女子何时何地都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但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给人地感觉就像是江南兀自飘洒地烟雨,湿了衣衫,湿了轩窗,都不管不顾。把三人请进空旷而又别具韵味的小屋,倒了三杯清洌地井水招待,段兴这才现这个犹如烟雨江南的婉约女子竟然是个瞎子。
段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澄澈地不含一点杂质的眸子为何要看不见这片天,不过想来却也觉得这是幸运,看不见也好,俗世地肮脏只会玷污了女孩这干净的心境。女孩似乎很少和人接触,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便兀自在窗台前摆弄着那两盆花草,真和那将于兀自飘洒的烟雨如出一辙。
见女孩如此钟情于花草,段兴也便放开心和他讲起一些有关茶花的事情,女孩听的津津有味,段兴有随口瞎扯了一些有关花草的奇闻异事,女孩听的更是欣喜。
“你哥叫孔方对么?”见女孩听的兴起,段兴突然闭口不再提花草的事情,突然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话题。
被突兀扫兴的女孩也并未生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们三个来是找你哥的,虽然我们三个都说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你和你哥都没有恶意,只想请他帮帮忙!”段兴一脸陈恳,这几日陈凡给他寻遍了帝都乃至于帝都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当年认识的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追的跨省流窜没了信息,昨天好不容易顺藤摸瓜通过杀手界里的几个线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然后让陈凡暗中做手脚,然后才顺着摸到了这里。
“你们走吧,这半年内我不会接手任何生意,你们的忙我帮不了!”突兀回来的男子阴沉着脸说道,脸上有些疲惫,对三人毫不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昨晚干了一票大的,今天就准备金盆洗手了,你难道能金盆洗手一辈子!”段兴一脸玩味,略有深意的看了看站在窗台边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