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子里静极了,只听紧闭双眼的沈羡轻轻地哼了一声,虽然声音极为微弱,可众人却都听到了。
于是洛鸿勋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继而高兴地叫了声:“他还活着…”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外面便又掀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火炮声,紧接着兵器交撞、士兵呼喊之声越来越近,大家都很清醒地意识到交战双方已经杀进了永清街,甚至就在他们钟表行的门外。
这时,为了不引人注目,洛鸿勋匆忙熄灭了油灯。
黑暗中,沈娇蓉焦急且又无助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沈娇蓉虽对父亲这些年的种种行为深恶痛绝,但此刻见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仍是难过极了,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吴承昊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悄言道:“小点声,等他们一会转移了,咱们再出去找大夫。”
狭小的空间里,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外面的喧嚣渐渐平息。
不负众望,约莫一刻钟后,打杀声渐弱渐远了。
可洛鸿勋仍是谨慎地压低了嗓音说道:“他们应该走远了,我现在去找大夫。”
说完他便摸索着打开了大门将身子探了出去,一看,路上果真静悄悄地,无一人影。
于是他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出了钟表行,其他三人惯性地悄声提醒他要“多加小心”。
这边,吴承昊再次点燃了油灯,只见沈羡仍然昏死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沈娇蓉的怀里,三人也无他法可寻。
赵虬枝小声问道:“大夫住的远不远?洛鸿勋要多久才能回来?”
沈娇蓉带着哭腔抽泣地回道:“不远,就一街之隔,按理说很快就能回来。”
不多时,洛鸿勋确实回来了,可是却只有他一人,大夫呢?
原来,洛鸿勋战战兢兢地出门后,小心谨慎地赶到了双门底李大夫的住处。
敲了半天门后,李大夫的家人才应,她告知洛鸿勋李大夫三天前回雷州老家探亲去了,要月底才能回来。
洛鸿勋只能失望至极地一个人回了钟表行继续想办法。
见此情景,赵虬枝心头一酸,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于是建议道:“不如你们去我家吧,我家就在靖海路,离这也不算太远,我爹他一定能找得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