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着...
粉身碎骨的一刻虽然越来越近,可她却还得伪装淡然。
无奈,为了顾全大局,她不能再露破绽。
“怎么会呢,与邓将军同坐,是我的荣幸,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强颜欢笑的背后是一颗被巨轮碾碎的心,紧接着,她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随邓家人走了。
上车后,她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博济医院这个她一直深爱的地方,此番离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战斗...
蒋伟诚的车驶在最前面,老夫人的车驶在最后面,而霍雨桐和邓准的车则行驶在队伍的中间,身后紧跟着的为邓准的贴身卫队。
车上,邓准时不时地用铁扇轻敲着虎口,且还不忘与霍雨桐寒暄攀谈,可虽然心被一团巨大的黑雾笼罩着,霍雨桐还是得强打起精神回应着对方。
离四牌楼越来越近了,突的一瞬,霍雨桐只感自己被丢弃在了无人访的乱葬岗内,周围的骸骨竟都争先恐后地朝自己伸出了罪恶魔爪,骤然间,吓得她浑身冰冷,手脚竟不受控地颤了起来。
她怕死,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在突如其来的死亡面前是绝对无惧无畏的。
一路上,极度难熬的她虽然早已心许革命,可却还是很想大哭一场。
而这痛苦不单单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带来的,还有遗憾,不,是大憾。
那一晚,他似乎是有心事要倾吐,自己等了那么久,盼了多么久,不就为有那样的一天嚒!
可为什么那样的一日终于到来了,自己却变成了胆小鬼,临阵脱逃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
而比这更可笑更可悲的却是自己如今后悔了,但却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一刻,她多想对他亲口说上一句“我爱你”,可惜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恍惚间,霍雨桐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就在她下意识地用手揉动之时,一旁的邓准却冷不丁地问道:“霍医生,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哦,没有,可能是这几天手术做多了,眼睛有点累吧!”
此刻,身负重任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感伤情绪,因而赶紧含笑回了对方。
即便紧张令她攥紧了双拳,可深知此行艰难,机会不易,她仍要强装淡定与邓准继续风生笑谈。
可眼看车子即到既定的地点四牌楼,恐惧还是不怀好意地浸染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而奇怪的是邓准为何会突发奇想非得叫上霍雨桐同行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