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直接将其击毙,蒋伟诚觉得便宜了对方,万一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机密那才是最佳方案!
这时,邓准自然想到了幕僚温仕宜,于是他将此事全权交由蒋、温二人处理。
温仕宜认为若派人在周围设伏,冯少白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很容易有所察觉,双方一旦激战,自己也有生命危险,因而他提议勿需劳烦旁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置于死地。
于是二人才合谋上演了这出诱杀投毒的戏码来。
那个所谓的温家只是蒋伟诚临时为他提供的道具,温仕宜未免对方生疑,不与冯少白多议旁事,只诉说自己想要密谋杀害邓准的因由。
且他并未在前酒里下毒,而是喝到最后时,才偷偷拿出了毒酒,那时的自己酒盅有酒,而冯少白只需饮上小半杯,便会中上此毒。
这毒的妙处在于不会立即发作,而是需等上两三刻钟才会慢慢起作用。
而这毒药恰恰就是蒋伟诚提供的,那一刻,他关注的焦点似乎已不在网杀革命党众,而是单单怎样弄死冯少白才够痛快。
“让他死的快那就太便宜他了,我要令这悍匪毒夫临死前接受人世间最惨烈的刑法。”道此语时,蒋伟诚瞳孔微缩,阴毒之光慢慢凝聚,瞧的温仕宜不知不觉间打了个冷战。
思虑良久后,蒋伟诚觉得只有令冯少白全身溃烂,饱受折磨而亡才叫过瘾,才能解掉当年他们谋炸自己父亲,后又令其中毒而亡的那些刻骨仇恨。
“那要不要跟踪他,将他家人全部...”说着,温仕宜狠狠地抹了下脖子。
琢磨少许后,蒋伟诚道:“冯少白做了这么些年的革命党,肯定会格外机警留意,我看这次只要能将其成功除掉即乃大功一件,勿要贪大贪多,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而那一晚只是温仕宜一人演出的独角戏。
此刻,霍雨桐问:“云汉,若是有一天你同蒋伟诚因立场不同,反目成仇,你会对他下杀手么?”
闻此,洛云汉垂了头,苦笑不止。
“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和他就已经划地为席了,只是当年若无他相助,我必死于非命,我欠他的,所以对于他,我怕是永远无法说恨...”
这一刹那,她忽然感到心好疼,心好疼,那一年的他为了革命断义舍爱一定是很痛苦,很痛苦的吧!
只是当初的自己并不理解,还曾怨他恨他好久好久...
“云汉,对不起!”
这句脱口而出之语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话,虽然并不轻柔,但却打动了他。
“说什么傻话,若真有对不起,那也是我对不起你!”
这时,两个压抑了太久的灵魂终于读懂了彼此,两张苦闷了数日的面孔也总算展露了笑颜。
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于淡月微风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痴痴傻傻、简简单单、无拘无束地笑了笑...
他们心里清楚明白只有此夜此时此分此秒从前的那些数不尽的恨与怨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