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别伤心,等我长大了,一定把那些欺负您的恶人全部干掉,到时候天下不就太平了!”
话音还未落,沈念恩和沈康靖便齐齐朝前方看了过去,只见一小童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康靖的五岁儿子景枫。
沈景枫这个五尺微童想要找爷爷陪他打拳,可还没进屋,便听到了爷爷和父亲的对话。一心想要为爷爷打抱不平的他才会道出了刚刚那番豪言壮语。
沈念恩和沈康靖听后,心中虽觉无上欢喜,可却不能表露分毫,因他们知道此等言论属于忤逆之语,让外人听到了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二人只得充当黑白脸,沈念恩负责夸赞孙儿胆大无畏,而沈康靖则打压着儿子的士气,反复告诫他切勿在外胡言乱语,招来祸端。
说着说着,沈康靖又聊起了几天前新兵进城时自己和景枫所见的景象来。
那一日,为首的两名勇丁在前开道,紧跟着的便是头戴红顶花翎的王将军,这其实本也不足为奇,只是那王将军骨瘦如柴,不停地打着哈欠,一看就是个大烟鬼,怎能带兵打得了仗?
还有他那后面跟着的长长队伍,有人看了路边摊的香蕉,顺手就扒了吃的,有的吃着不过瘾,直接揣进兜里带走了,更有甚者,提着枪头刀直接便向一个西瓜戳去,只听豁刺一声,好好的西瓜便被剖的稀碎,那卖瓜的老妇真是又急又气,刚想上前找他理论,却被后面的兵一把推出了老远,跌了四脚朝天。
不大一会,一眼神不济的老汉从书斋走出路过此地,不小心踩了那碎西瓜,刺溜一下飞了出去,手里新买的墨水洒了一地,还溅了几滴到一兵的身上。
那兵立马出了队伍,直朝了老汉的面颊啪啪甩去了几个大嘴巴去,直打得老汉跪地求饶,他才罢休。
“这样的兵多半只会欺负乡亲父老,到了战场,都是任人宰割的怂包窝囊废。”
说着,他指了指儿子,话音一转道:“但我今天想说的倒不是这个,那天景枫这小子,不知为何竟想要冲过去,要不是我攥紧了他的胳膊,他呀,怕是又要闯祸了。”
沈景枫立即辩驳说:“爹,我是要为那些被欺负的人打抱不平,才不是要去闯祸的。”
他话说的倒是格外地流利。沈康靖急了训斥道:“你一个小孩子能打什么抱不平,那些**的手里不是拿着枪,就是提着刀的,你要是愣愣地冲了过去,他们随便一刀刺下去,你的小命就呜呼了。”
沈景枫不服,小嘴巴噘得老高,还想与父亲争辩。沈念恩虽觉孙儿颇具公正之心,可毕竟在这乱世中还是莫要样样出头逞强的为好,于是他也顺道劝导了对方几句,沈景枫虽然并未真心臣服,可见众人齐心,自己势单力孤,他便也未再跟长辈顶撞,而是跑回了房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自被迫捐银后,沈念恩百思只觉此事十分蹊跷,毕竟进购新船虽不是十分机密之事,可他却也只跟兴和商行内的几位核心人员以及柳江尧有所提及,他仔细盘问过黄岱、吴承昊等人,他们均矢口否认将此事外泄,于是沈念恩再三叮嘱下次再若买新船,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周围别有用心、嫉妒红眼之人比比皆是,万事都要小心谨慎方可。
可若不是商行之人将此事外泄,那难不成是江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