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那公司的分拆好像有点问题,听说是单家有人要回来了。”
“回来又怎么了?”
“我可是下了重注的,要是这项目回不了本,这回……”单家的人不好动,老爷子也明和他说要出什么事懒得管,其实还不就是忌惮着单家几分。
“行了吧!”他懒懒地打断了许俊恒的话, “我在,你还能吃了亏不成?”声音里慵懒透出的不在乎让许的心一定。
可就在李汐神智模模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右腿忽然传来的尖锐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经,眼睛陡然睁开,他右腿的痛觉神经异常敏感,此刻已经是不自觉地咬着牙“咝”地狠狠吸了口气,额际的青筋都显了,微微冒出点点冷汗。
许俊恒一骨碌地站了起来跑到他的床边,轻轻替他翻了身扶着坐了起来,细细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脸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按摩女郎停下了手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慌慌忙忙地在一旁忙重复着:“apesadumbrado, aoesadumbrado……”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按照刚才的力度给他按摩他的腿而已,她一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趴着了,虽然他的右腿一直没动过而且略比左腿细瘦无力,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许俊恒看着他半低着头又不说话,忙拿出手机打电话到酒店叫人让医生来。李汐好一会儿才缓了一口气,阻止了正在气急败坏地和酒店经理说话的许叫医生来,又挥挥手让一边说着西班牙语道歉一边鞠躬的按摩女郎出去。
“你真没事吧?”许也急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即使他缓过来了也不敢大意。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话唠?”李汐有点不耐烦地打发着他,把目光投向深海上的几艘游艇,远远看去就如点点白棋纵横在蔚蓝的棋盘上,“你年初不是在美国注册了艘游艇吗?”
许俊恒愣愣地看着他才刚有点气色的脸,感觉危险至极。“什么?”装糊涂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可李汐并不卖他的账,“你的游艇借我。”声音轻柔,语气坚定,态度强硬。
“你别开玩笑了,汐少……”这船才下水三个月,他都快把它当成老婆来疼了,还没来得及开回国呢。
“放心,我会好好开的。”
信誓旦旦的模样让许俊恒看得心惊肉跳,虽然他和李汐是同时在美国拿的执照,可这新手上路谁不害怕。“不行,要开你自己买去。”什么都可以听他的,这“老婆”可不能和人分享。
“我哥和老头的线眼跟街上的探头似的,能自己买用得着借你的?”前一阵子不就买辆车都差点儿被老头揍了一顿,开车上路得藏着掩着跟做贼似的,每次回北京还得装模作样地让司机去机场接……把他当小孩似的管着,看着,想想都觉得艰辛。
许听到他提起他哥,立刻反应过来了,“对,前一阵子不是那谁送了你哥一法拉帝,回国让他给你玩儿去。”他哥的游艇要多豪华就有多豪华,用得着揪着他“老婆”不放吗?
“他不让我玩。再说,就算他给,也就让我在太湖上溜达溜达,多没劲啊!”还得一大堆人跟着,这和在游乐园玩碰碰车有区别吗?
“那我更不能给你,你哥知道我让你开,还不得要了我的命?”这才想起安全问题来,对了,毁船事小,伤人事大。他在他们家宝贝似的,要有哪里磕着碰着了,回去李潮会做出些什么来,难以想象。一想到李潮那不怒自威的脸,许俊恒打了个冷战。
“你让人把船开来,我们明天出发,走南线巡航加勒比海一圈。从这里开始,中途在库拉索停留,最后到加勒比南端的阿鲁巴岛……”一脸兴奋自顾自地安排着航程的李汐没理会旁边快要流出眼泪来的许俊恒,“对了,在阿鲁巴你可以在酒店赌场试试自己的手气。然后我可以自己出去转转……”边说边笑得一脸灿烂。他一倔起来就真像个孩子似的,哭着闹着非要买到自己爱得那份玩具。
可许俊恒从不相信他在拿到玩具后还会稍稍花点心思爱惜它,在听到他说要“自己出去转转”的时候,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吗?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