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去世后,他成了老爷。 她便成了太太。 没有了父母的束缚,他开始频频的出差。 她知道,他这样离开家,一半是为了生意的操劳,一半是因为想要躲着她。 有多少次,她都想问问他,她到底差在哪里。 错在哪里,让他这样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差在哪里或者错在哪里她都可以改。 但是,希望他不要不理她,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寂寞的家里,她也是需要人陪,需要人爱,需要人疼的。
后来,她知道了他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女人。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吧?
再次回来,他脸上地笑容也多了一些,对她,也略略的好了一些,同房地时候,似乎也略略的有了些许兴致。
她有些受宠若惊,也感觉到了幸福,就在那一次。 她怀上了他的骨肉。 她不是一个笨女人,她知道腹中的胎儿对她意味着什么。
他又走了,应该是回到那个女人那边去了。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给他写了信,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他果真从外地赶了回来,一脸的欣喜。 给她带了好多特产,陪她说话,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喃喃细语。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地幸福,她有点感动得想要哭,她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无论是谁,她想要求求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到她的这种幸福。
她是多么的感激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他说,希望这是个儿子,程家,需要有个后。
她便点头。 这一定是个儿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 他又要走了,她是多么的舍不得。 可是,这一回,她居然得到消息,外边的那个女人,也怀上了孩子。
她不认输!
她一定要先她一步生出儿子,把老爷栓在她的身边,温柔地目光、轻声细语的呢喃,这一切她都要一个人独享!
可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失望了。
那是个女孩。
虽然她粉嫩可爱,纵然她国色天香,可是,这些都有什么用?她无法保留他对她的爱了,她自此便注定要孤独一生,守着若大的一个宅子度过她的余生了。
不!
她不服气,她不甘心!她想出了一个妙计,派人告诉老爷生地是个男孩,暗地里,上演了一出古老而又可悲的掉包计。
现在的她,或许怎么也理解不了当时自己是怎么下了这个决心的。 怀胎十月,分娩之苦,那个小小的身体上凝结着他和她的血脉,可是她居然狠心的将她送走了。
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她的娘亲和爹爹长的是个什么样子,就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面对一个根本不属于她地人生,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她会看到一对陌生人,他们会待她好吗?他们会对她笑吗?
这个问题一直一直缠绕着她,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她清醒之时,总是会突然间冒出头来,一声声责问着她,拷打着她的良心,让她无处可逃。
可是,在那个时候,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老爷果然按照她所期望地回到了家里,对她叫陈妈从乡下抱回来的虎头虎脑的男孩爱不释手。 乡下人都穷,有不少家庭有了孩子却养不起,能够卖给大户人家,也是穷人家的一种福气。
她躺在床上,看着她深爱的男人那样开心的抱着一个她像商品一样卖回来的孩子,一种悲切的喜悦涌上了她的心头。 但她依然陶醉在一个她自己纺织的幸福的谎言里,她偷来了她的幸福,以自己亲生女儿做为赌注。
她赢得了她的爱情。
后来,老爷把那女人也接回了家。 那女人也同样生了一个儿子。 那时候她还暗自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着,幸亏她抱来了世雄,不然她的爱情跟她的地位便是摇摇欲坠的了。
尽管那女人生的也是儿子,但是长子与次子、正室跟遮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何况在生活中,老爷也渐渐厌倦了那个只知打扮的狐狸精。
是的,她赢得了一切。
可是,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了吗?她真的就快乐了吗?
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她知道,他其实是不爱她的,让她孤独了那么多年,让她悲伤了那么多年,他的理由其实只是一个。
他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