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答应说:“那好,你等一下把地址发给我,我等一下就去车站买票。”离开福元市,前往林巧巧所在的w市,唐糖在心里对自己说,逃避就逃避吧,许多的现实无法面对,还不让人逃避,那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挂断电话以后,唐糖果断提包,换鞋,出门。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事比逃离福元市更让她愉悦了。
小区附近的火车票代售点,唐糖买了当天的前去w市的车票。因为不是周末更不是节假日,票很好买,买完票还不到八点。唐糖揣着车票,吃了些早餐,然后回房简单收拾了东西,上午十点多钟,坐上前往火车站的地铁。夹杂在匆忙的人群中的时候,唐糖感觉自己的心莫名的沉寂。
火车站候车厅,唐糖买了报纸来看,本来只是打发时间的,可是当打开报纸看到头版头条的新闻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突然猛烈的抽搐起来,巨大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豪门新娘婚礼当天临阵脱逃,只因丑事被揭穿。旁边附上一个空旷的婚礼现场的照片。唐糖抑制着内心的巨大波动,耐心一字一句的读完报道。
报道中全部采用了化名,并且并没有写明当事人的身份,但是真个事件却是如实报道了阎寒和唐糖的那场婚礼,连时间和婚礼举行的酒店都是一致的。记者的这篇新闻稿中间报道事实至于加入了一些个人的感**彩,将唐糖写成了一个极不检点的卑劣女人,唾弃这样的女人活该和豪门婚礼无缘。
唐糖看完报道,折好报纸,微微叹了一口气。记者没有把南宋散播出去的那些照片公布在报纸上已经是好的了,看了那样的照片,谁都会骂一些难听的话来。有那么一瞬间,唐糖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为什么那天要给方泽打电话,为什么要和方泽相处那些日子,为什么?!这些麻烦难道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吗?
可是唐糖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依赖?人们都说外出的游子独身远走异乡如何凄清孤寂,可是那些游子起码还有自己的家乡,家乡里有盼望他们归去的双亲,身边或多或少也会有三三两两的朋友。
唐糖问自己,自己到底有什么?家没了,对自己最好的妈妈,没了,朋友去了别处,平常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顾影自怜形影相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失意的时候呢,凄清的时候的,要如何去自处?自己不过是想找一个可以倾心聊天的朋友,有错吗?
火车站候车厅里,唐糖面色茫然的静静的坐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候车厅墙壁上巨大的广告牌的角落的时间,秒位上的数字在不停的跳动,中午一点多的火车,现在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再过几十分钟就可以检票上车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不管置身在时间里面的人们是高兴还是悲伤,它都在按照它自己的脚步频率,缓缓流淌,从不打算为谁停留。它没有生命,没有感情,它永恒存在。
火车上一节略显空旷的车厢里面,唐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是她随身带着的包包,行李架上有她简单的行李。时间到了,火车缓缓开动,车窗外的景物缓慢移动,起初是城市里面的建筑物和街景,几分钟后,属于城市的景物被抛在车后,入目的景物逐渐荒凉起来。
火车行驶一个小时后,车窗外面的景物开始变成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有的土地呈现荒芜的状态。华夏国曾经是一个农业大国,可是近年来工业慢慢崛起,农村里面的人口大批量迅速的往城市流动,城市和乡村的差距逐渐拉大,富人和穷人的贫富差距也逐渐拉大。
工业,商业,发展的良莠不齐,那么一大片地大物博的国家,就只有那么两三个城市美丽富饶,其余的地方,经济皆处于一种病态,消费的水平以天为单位不断上涨,收入水平,以年为单位一点上涨的趋势也没有,即使上涨也不过象征性的涨那么一点点。
通货膨胀得厉害。各类有害食品频频被媒体曝光,房价居高不下,教育质量陈旧落后,年轻人毕业就面临着事业,名校博士生挤破头的抢一些公职事业单位的扫垃圾的职位
整个华夏国,绝大多数的人民,均生活在某种程度上的水深火热之中。
伴随着这样的思绪,唐糖托腮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各种各样的景物从眼前掠过,有平原,也有高山,有隧道,也有桥梁。渐渐的感觉困顿,便倒在空旷的座位上睡觉。
深夜过后的凌晨时分,唐糖下了火车,拖着简单的行李箱,一步步的朝出站口走去。凌晨三四点钟,天色一片黑暗。出站口的尽头大厅里,唐糖远远地就看到林巧巧等在人群中,穿着卡其色外套,w市的五月已经开始转热,可是这样黑暗的凌晨时分还是有些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