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您快说啊!”屋里的官员见他不慌不忙,脸上还露出神秘的笑容,都来了兴致,催促着他快说。
白鹄补服官员扇了几下,收了扇子,在那仅有地一块空地上慢慢地踱着四方步,一字一顿地道:“当朝的首辅徐阁老大人保荐地他。 有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
在场的官员听着是徐阁老保荐的人,不禁啧啧嘴巴,他们要是有这么个靠山仕途怕是一帆风顺了。
鸿雁补服官员有些惊讶地道:“那他怎么还是个从五品。 ”
“还是五品?”姓冯的官员又给了鸿雁补服官员一扇柄,“他个举人出身,十年就做到了五品这还不快?就算是万历十六年他中了进士,你看看他同一届中有几个比他做的高的?就说本官,万历十年的进士也不过是正五品。 ”
同样是鸿雁补服的一个官员,苦笑着摇摇头:“下官就是万历十六年地进士。 如今不也是个从六品。 ”
姓冯的官员一副你瞧瞧,你瞧瞧的样子,感慨道:“你小子也别想着爬那么快!咱们安安稳稳地做到致仕,混个三品就不错了。 ”
“我们万历十六年那科,还是在户部的员外郎周景源。 这个——”那名官员竖起了大拇指。
“高老弟,他不过是有这个……”姓冯的官员一脸鄙视的竖起三个指头,“若不是有他。 他什么都不是。 ”
在外面的李松知道,他地意思是郑贵妃所生的三皇子。 正因为有他。 郑家敢在朝廷当面对皇长子叫嚣。
姓高地官员忙摆摆手,沉声道:“别说这个,别说这个!冯大人,您时常在尚书大人那走动。 既然顾于泓死了,户部的新任给事中人选确定了没?”话题很快就被转到候选人身上。
姓冯的官员笑道:“我正要恭喜大家财运来了。 听说顾于泓死了,在京候补的官员都卯足了劲。 你瞧瞧那边院子,一大早就等候了十几个。 ”
这些在京城候补的官员们早就将吏部的人味的好好地。 一旦出现了什么实缺、肥缺他们便会通知这些人。 只要他们来跑官,他们是少不得有好处的。 要不就一年那几十两银子,够他们在京城活吗?
“怕是没那么容易吧!”给事中虽说只是个六品官,但是位卑权重,是不少人巴结的对象,这是个大大的肥缺,哪里是他们吏部说给谁就给谁。
姓冯的官员笑得更欢了:“就是要不容易才好。 咱们银子照收,这给谁还是皇帝说得算。 咱们操什么闲心。 走咱们去……”
姓冯的还想招呼大家去喝茶纳凉,却不想瞧见穿着大红金色绣飞鱼服侍立在外的李松。 这明摆的是锦衣卫地人啊!他顿时心里一惊,暗道,方才说的话,都被他听了去该怎么办?锦衣卫的人他可惹不起,也不敢惹啊!
他干笑着拱了拱手:“大……大人……”
一屋子的官员这时候也慌了神。 他们只是不明白,锦衣卫怎么跑到他们吏部来了,难道是他们中间的谁又犯事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笼罩在他们每个人身上。
李松没有兴趣去管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他温和地道:“本官有公事,不知那位大人是考功司地?”
一说找考功司的,当场有几名官员就松了口气。 那位姓冯的官员硬着头皮道:“下官便是,不知大人是……”
“在下锦衣卫同知李松。 敢问大人台甫?”
锦衣卫同知……姓冯的官员忙道:“不敢。 下官冯云锦。 不知大人找下官有何公务?”
“本官要找写往年官员底档,不知……”
还没等李松把话说完,冯云锦立即点头:“好说,好说。 大人这边请。 ”他一听李松不过是来看底档。 顿时松了口气。
冯云锦很快便将顾于泓的底档找了出来。 李松翻阅了几下,并没有找到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若说有什么。 就是这个顾于泓从中进士后就一直在户部,二十多年做到了六品的给事中。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看来还是要等文俊彦那边的尸格出来再说。 李松将顾于泓的底档合上放回桌上,双手交叉轻声道:“冯大人在考功司做几年了?”
“三年了。 ”冯云锦很快反应过来,这位锦衣卫同知大人不是没事与他聊天,而是有别的事。
“那大人对这些底档应该是了如指掌?”
“不敢。 ”
“本官想请冯大人帮着将万历十六年五月在京官员中姓袁地底档找出来。 ”
万历十六年五月在京姓袁地官员。 冯云锦只觉得难办,十几年前的底档,让他找出来,还不是要他地命。 他不敢同锦衣卫的人到价还价,哪怕是要开国功臣的底档,只要是锦衣卫说的,他只得应下。 不想李松却只给他一天的时间。
“李大人……”冯云锦还想求他多宽松些日子,却被他犀利的目光又逼了回去,他只得招来人把这事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