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丫鬟端了水进来。 郑氏进到里间梳洗,闫老三则留在了外间。 流光指挥着几个丫头道:“去打些水,服侍闫大管事洗了。 ”
听了这话,几个小丫鬟悄悄地瞧了眼闫老三,顿时满脸绯红的跑了出去。 闫老三被这群莫名其妙脸红的小丫鬟闹了个老大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郑氏梳洗完毕后,两个丫鬟提着食盒走进来,麻利地在上面摆饭。
郑氏吃地很精细。 一碗血扁豆粥,四碟精细地糕点,外加四样小菜。 嫩莲花房去底座,挖出觚,留了孔,将酒酿过的小块鱼肉塞到里面做地莲房鲍;玉兰花挂面糊放油炸了的金黄酥;小炒的枸杞菜,细嫩的小炒肉。 外加两碟酱。
郑氏示意闫老三坐到自己对面,同自己一起吃饭。 她的动作很优雅,低头喝粥的时候,发髻上的八宝挂珠纹丝不动,惹得闫老三也不好胡海乱吃一通。 那么一点东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吃了饭,丫鬟们抬了下去,几个回话的****站在外面一一进来回话。 闫老三这些日子也听的下面地人回话,多少知道些。 却不想。 这里面给各家送吃食的就不少,其中什么纱帽胡同的二姑奶奶,柳条胡同的四姨奶奶,宝珠胡同的妻舅姥爷……她哪里有这么多的亲戚啊。
郑氏打发了这些人后,便叫下人备车,并提议闫老三同自己一起坐车。
闫老三有些尴尬地搓搓手:“俺一个大男人还是骑马的好。 ”
“我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地废话!”
在郑氏的强迫下。 闫老三只得同她做到马车里。 一路上这位东家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摇着菱花绢扇透过那碧绿纱窗瞧着外面地景致。
马车在京城的大街上慢慢地行驶着。 东家还专门拣卖小玩意的道走,若是有瞧上眼的,就人拿过来,好就买下,一路上东西就买了不上。 看的闫老三是心里直冒火。
“姑娘,那家急坏了,打发人请太医去了!”一个从马上翻下来的下人跪在车辕上轻轻地道。 “小的们,已经告知了太医院地太医,不许给他家看诊。 ”
“废物!”把玩着一串琉璃络子的郑氏,突然将东西砸了出去。 她手头不准,砸在车厢板上,弹着直朝半坐在一边的流光身上,闫老三一个眼疾手快便叫络子抓在手中。
郑氏看也不看闫老三递来的东西,盯着窗户外头道:“既然是救人。 就叫旁人去就是了。 ”
下人听了忙重复一遍,翻身上马传话去了。
闫老三对郑氏更是感到新奇,郑氏还能跟太医院挂上号。 她姓郑,东家姓郑。 难道说,她是郑贵妃的妹子?可如果是妹子的话,怎么可能叫她一个人出来。
流光见闫老三瞧着自家姑娘是又摇头又点头的。 藏不住事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地神色,忍不住道:“闫大管事,您怎么了?”
似笑非笑的眼神瞅得闫老三忙转了脸,闷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
马车终于在一个胡同口停下了,郑氏歪靠着,注视着窗户外面。 她们这时候得到的消息更频繁了,什么太医已经请来了;那个老妖婆急得在佛堂里求菩萨保佑……
直到,有个青衣小厮传来话,说粟太医要给用人参。 郑氏才略微动了动身子。 她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匣子,命玉茗拿去交给来人。
“让粟太医给她用这个。 ”
闫老三看着那个匣子里放得是方才户部派人送了来的人参。 是从大哥家里抄来的,他忙拦着道:“你若是要做好事就拿自己地,这是大哥的。 ”
“哼!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些做什么!”郑氏冷笑一声,不过她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轻视地神色。
“那我出银子买个人参好了。 ”
“我说这个就是这个,你若是想救李松,就听我的!”郑氏的话很武断,根本就不给闫老三任何反驳的余地,更何况,她还搬出了救李松的说法。
不过是两刻时分,小厮又来了:“姑娘。 参已经喂下了。 东西也已放好了,请姑娘示下。 ”
挥手之间,一个小厮飞马跑去报信。 闫老三只觉得时光飞逝,鲜衣怒马地锦衣卫呼啸而来,立即将整个胡同围住了。 不多时就可以听见里面鸡飞狗跳的响声。
直到有人出来,闫老三透过那碧绿纱窗瞧见有个中年男子被锦衣卫带了出来,他发现郑氏的眼睛里居然含着泪水,但她的嘴角却带着笑容。
他闹不明白,她这种复杂地感情究竟代表着什么。
当天,郑氏的喝得很多,她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着醉话。 而闫老三在她地只言片语中得知,周景源也是害了她地人,她忍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要报仇,一朝心愿得尝。
可惜的是,李松并没有因为周景源地羁押而被马上放了出来。 闫老三不禁对郑氏的话感到了怀疑。 他甚至打算要告御状去救李松。 但是一切都没有成行,他被东家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