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学堂如同自家一样,都是年久失修。林子默的兴趣是在米,而不是在于孔老夫子。他盘算到底能领到多少米?能不能养活他们三口人?当他走进县学的时候,纷纷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问好。虽然自己已经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但是礼貌的应付了过去。
手中拿着米口袋的林子默是经过一段路程,终于来到了领米的地方。秀才们是很有秩序的在门外等候。每当屋子内叫名字的时候,门外都会有人答应一声,然后高高兴兴地走进去领各自的月米。
“林子默。”屋子内是突然传出一声低沉而洪亮的声音道。
愣了一下神儿的林子默是被旁边的另一个秀才提醒后,顺口答应了一声‘到’,然后才急匆匆地走了进去。他这一时的失神,还是不习惯如今这一个名字,毕竟自己那一个叫李云海的代号被人叫了四十年,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而新的名姓对他还是很陌生。
走进房间内的林子默是按照一定的流程领取自己的月米。由于秀才们参加秋闱的原因,使得他们可以补领前一个月的月米。秀才每人每天是一升米(约2斤),所以三十天也就是三十升米,也就是三斗米,外加一些鱼肉油盐。同样是因为考举人的原因,县衙门优待秀才,所以他们可以补领到上月1两白银的廪膳费。
肌肉记忆还在的林子默是潇洒的签好了他的大名,美滋滋地把一两白银揣进了衣服的口袋,然后把自己所领到的东西是搬了出来。看见这一大堆东西的他,觉得现代人口中的穷秀才似乎有误解。自己曾经身处的二十一世纪,一家三口一月所消费的大米也就四十斤左右。
他好歹一个月也是六十斤的大米,虽说明朝人的副食品不多,但饿死人还是不至于,而他还领到了鱼肉油盐,那也是按二个人每月的定量配给。林子默怀中那一两银子在市面上是可以买到2石米(约307斤大米)。这个斤不是现在500克的斤,而是明代594.6克的一斤。他所领到的米自然是精米,而不是糙米。明朝在中国整个封建社会中对秀才是最好的朝代。
林子默看见如此多的东西,独自一个人是搬不回去,于是跑到县学外,想找一个帮手帮忙。站在牌坊下面的他,看见一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于是学着古人作了一个揖道:“这位壮士,是否能帮在下把这一些东西运回家。我的家离此地不远,并且就在县城之中。你要多少力钱,尽管开口就是。”
这个汉子看见秀才公如此礼遇自己,多少有些受宠如惊。既然他家就是县城内,那么说明不远。对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至于林子默口中的力钱,他是完全不要。他的双手一使力就把两袋米是拎了起来就朝前走,而双手拿着鱼肉油盐的林子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过一些街道,一杯茶水的工夫就来到了林家。汉子放下手中的两袋米,转身就离去。林子默本想招呼他进屋喝一杯水,但是已经找不到人影。最让他感叹这里民风的纯朴,完全不像自己身处的时代,动不动就要谈钱。
杨梦棋看见自己的相公已经是把他的月米给领回家,于是和他一起把口袋中的白米倒入米缸,然后归置好鱼肉油盐各自应该放入的地方。
林子默是把怀中那一两白银摸了出来,交到她的手心里道:“娘子,收捡好。”
杨梦棋是心领神会,清楚这是他要把这个家交给自己。‘恩’了一声的她是转身走进卧室内,连带那九枚铜钱一并放入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离开屋子,刚坐在园子石凳上面的林子默就瞧见楚寒露蹦跳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笑嘻嘻道:“我老远就看见你了。中午,我们是不是有肉吃啊?”
林子默看着这个小丫头,免不得要拿她去和杨梦棋比较,发现她是完全不懂事儿,没有长大。自己转念一想,不能怪她,毕竟他不奢望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能够非常明白事理。
“你去问杨梦棋。”林子默是呵呵一笑道:“我们家吃什么,她做主。”
楚寒露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欢天喜地的去寻杨梦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