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一干人陆陆续续上楼休息,独剩云朵清洗餐具。也许是她的错觉,也许是她太过敏感,总之每当她准备一日三餐、清理餐具时,都会无法抑制的产生许天洛肯收留她们,在一定程度是为了方便有人为他准备一日三餐。她不是家庭主妇,不应该承担家庭主妇承担的全部责任,倘若她是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她绝无怨言,可是……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觉得许天洛肯收留她们,其实是为了通过她们接近云玫。每次想到这些,怒火,在她心底都会无法抑制加速燃烧,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在一天天变得多疑、猜忌、抓狂。
这样不堪的自己,要她如何接纳?为什么她会变成这副德行?是因为别人,还是自己?是因为担忧别人还是因为担忧自身导致的?
清洗餐具结束之后,迈着闷气沉沉的步伐,履步维艰来到三楼。路过姐姐房间时,那里传来宝格勒日粗暴的叫唤声:“你就说你借还是不借?”
他竟然对姐姐大呼小叫?他现在还分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那你总要先告诉我,你要用这笔钱做什么吧?如果你要用这笔钱胡作非为,我也要借给你?”姐姐的声音,同样不甘示弱。虽然已经怀孕,但这丝毫不阻碍她大发雷霆。
“算了,不给借就算了,”在他推门而出的那一刻,云朵飞速躲入自己的房间,她背靠在门框上,拧着眉不安的思量着宝格勒日要钱做什么?这笔钱,对他而言是必需品还是可有可无?
如果是必需品,她必须帮他,因为不帮,会成为她的遗憾。她为自己潜藏在心底的善良而开心。可是,是什么事,让这笔钱成为他的必需品?只有弄清楚钱的去向,她才会借钱给他。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几乎都在想方设法弄清楚这个困惑,可是,时间在一分一秒消逝,她却没有任何进展,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从她心中消失。这件事情还没有消逝,另一件事情便接踵而至,团圆饭后的第三天下午,她外出买菜时许天洛竟然提出要陪她一起去。他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常人可以完成的事情上,她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她们缓慢的行走在通往最近超市的羊肠小道上,小道的两侧整整齐齐的香樟树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香的太浓至于与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有事就说吧,”在她还没有被晕倒之前,在她的理智还足够清晰之前,她想知道他要说的事是什么。
她们相互对视后,他的双唇微微开启:“是这样的,宝格勒日今天又要向我借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欲言又止,她却目瞪口呆,难道宝格勒日向姐姐借钱无望之后,竟然将魔抓伸向了许天洛?看来,她是引狼入室了。
“又借?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对于他的做法,她很生气。
“是这样的,他说他欠了别人一些钱,本来是准备用送快递的挣的钱还债的,但是我们让他辞了职。”他向谁借过钱?在北京,他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当即,她便意识到,宝格勒日在说谎。“这次,他又说自己想搬出去住,但是没钱租房,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你商量一下,”不仅是这件事,就连上一件事,他也理应跟她商量。这个家的人,不是迁就就能了事。“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要借十万。”十万?难道宝格勒日是将许天洛当作自动取款机了?一个人怎么会活到这种程度?云朵觉得她这辈子是绝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我觉得事情蹊跷,所以先跟你商量一下。”
“钱还没借出去吧?”她下意识的问着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还没有,”幸好没有,她长舒一口气。既然狼是因她而入室,她应该为这件事承担责任。“他现在正在银行,等着我把钱打过去,”许天洛的声音再次响起。
骗子,宝格勒日竟然是一个骗子,他在她心中最后一点怜悯都消怡殆尽。
按照许天洛提供的地址,云朵带着姐姐云杉直奔目的地。路上,云朵一直在想,宝格勒日将上次借的钱花到了哪里?从没见他给自己买任何衣着,也没有见他给姐姐买过任何东西,更没见他往家里添置任何家具。不由自主,她想到了昨天云玫在微博上秀出的那枚戒指。她本以为,那是云玫的男朋友送的,可是现在......
她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再次端详起云玫微博上秀出的那么钻石戒指,这戒指分外刺眼,就像一道毒光刺痛云朵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