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性却将她这些无情无义的想法抨击的体无完肤,她开始询问自己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当她终老的那一刻,不会为此感到遗憾吗?在通往终老的漫漫长路中,她能心安理得的过好每一天吗?
不,她办不到,至少此时此刻还办不到。
她可以在帮姐姐一次,可是她想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后一次?
就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畔:“我还打电话给宝格勒日了,可宝格勒日说不在他那里,也没有联系过他。我想打电话问问你妹妹,可是你妹妹早就将我拉黑了,每一次都是你们能打通她的号码,而我打不通。其实,”父亲的话到这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多转折,“其实,上一次你姐姐失踪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找到她是你的麻烦,可你就是不听。要我说,这一次也是一个机会。”
云朵当然知道找到姐姐是她的麻烦,可是理智又不允许她无情无义。
她的确不想再管他们,不是因为她无情无义,而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替她着想过。他们不替她着想,她又哪有持久的动力一直替他们着想?他们不替她着想,她能不替她自己着想吗?
他们是等死式的生活方式,活一天算一天,不建议让恨成为生活的主宰品,可她不同。既然活着,她就不想自甘堕落,更不想让恨和痛成为她生活的主宰品。人生何其短暂,她连好好珍惜它,都不够用,何况是为了不珍惜生活的人白白浪费?
她和父亲以及姐姐因为接受教育程度不同,因为人生经验不同,对待人生的态度截然不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她对他们的要求仅仅限于,既然无法理解彼此,那就直接相互尊重。
“以后不要再说这句让我想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的话,事在人为,如果你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会尊重你的选择,选择权在你,”丢下这句话之后,她转身,一步两个台阶,闷气沉沉上了楼。
室内飘荡起父亲幽怨的叹息。
虽然对他,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疼意和歉意,但是这声长叹却让她心底发空,发痛。
姐姐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失踪?难道是因为她让她去帮妹妹澄清之事?还是因为又接到了什么不该接的电话?
当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当她看到了被移动了位置的日记本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日记本里有那些她逼迫自己绝情绝意,逼迫自己放弃他们的言语。云朵觉得姐姐肯定是看到了那些言语,并对其信以为真了,才会离家出走。
看到了,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将所有的麻烦和希望丢给她一个人,他们也会从此开始为自己的人生深思熟虑。而且,她明白当她将这些话挥洒在纸张上的时候,她就应该承担这件事情会给她带来的最大风险。
可是,姐姐就这样走了,她还是放心不下。特别是得知姐姐是因为日记里的那些话而离家出走后,她越发对姐姐放心不下。
原以为,争吵是生活的最次品。而今却发现,离家出走,才是生活的最次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