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她没去打探,只是被动等待噩耗的传来。
黄昏时分,等待已久的铃音终于奏响。
“你好,请问是云朵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得知对方是一名警务工作人员。她猜的没错,那辆急救车上承载的是姐姐。
“她现在怎么样了?”站在窗边,弱弱问道,眼底尽是娇柔和屈辱。凉风透过玻璃窗吹入室内,卷走闷热,卷走高温。
她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她既担心自己被卷入漩涡,又深知自己不能一味地置身事外。
“孩子没有保住,大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样的声音进入她的耳畔。
眼泪无法抑制的漫过眼眶,她知道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有些埋怨死去的为什么不是姐姐这个罪魁祸首,而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因果报应,应该报应在当事人身上。
“是要我去医院看望她吗?”连她自己也诧异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难道不应该去吗?她原以为,直到累死她的那一刻,才会停止对姐姐的牵挂。没想到,上天竟对她如此厚爱,先是让父亲离开她,接着又是姐姐腹中的孩子,然后呢?
难道是妹妹?她为进入自己脑海的思绪感到震惊错愕,双眼突兀的向待宰的鸭子。
通话结束后,便开始快速整妆敛容。将事情简洁告知许天洛之后,在他的陪同下直奔医院。这家医院她曾不止一次去过,其中有一次也是这个时分,这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分。只是那一日,她们是去安胎,这一次却是为了参加这个孩子的丧礼。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想过真的让你对她袖手旁观。我只是感觉疲倦,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不会逼你离开她,”一路上,许天洛不止一次向云朵阐明他的歉意。
她不怨他,是她自己厌倦了姐姐,才会对她袖手旁观。何况,自作孽,不可活,姐姐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话虽如此,理也如此,她却做好了进入病房那一刻,被姐姐劈头盖脸骂的体无完肤的心理准备。
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去找骂。
竟然会有人这么蠢,明知是被骂,还要去找骂。
当轿车在医院候车室停稳时,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城市灯火辉煌,霓虹灯一如往日闪动着,它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跳动的节奏。
星星撩开天幕窥视着她,好似在嘲讽她。
医院的外面,一番朝气蓬勃的景象。医院的里面,则是闷气沉沉的静默。充斥着消毒水的走廊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花香,云朵抬眼望去,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将花瓣吹入。
看病的和探视的,这个时候很少有在走廊里走动的,人迹罕至的走廊中能听到自己发出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寒颤不觉袭来,整个人陷入慌乱。
“怎么了?”许天洛谦和地关怀到。
“没什么,”她的思绪再次回到即将面临的辱骂上。
通过电梯的承载,一层一层,终于到达十七层。又是一条漫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还是一条走廊。176的字眼像阳光照射下的雪花,刺伤她这个刚刚睁开眼的睡眼朦胧之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