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云朵都是在养伤中和创造中度过。转眼间,七天长假已经沦为过去。十月七号下午,宿舍里又出现滔滔不绝的人语声。
“我妈说我留在这里总是定不下心来,让我下个学期出国留学,哎,可是我对出国留学不感兴趣。我向来就对语言没有天赋,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去学英语?何况,我也不认为学业对我很重要,”每逢收假,吴娜总是能用新的谈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么羡慕你?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将来还会和许天洛那样的完美男人结婚,”吴娜的密友就像预谋好的似的附和道。
这种一唱一和的模式,从始至终,只有她们两人在卖力演出。
倘若吴娜已经得到许天洛,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留在这里监督她,云朵这样想着;倘若吴娜已经得到许天洛,也不会找人帮她装腔作势,云朵这样认为。
“那许天洛是不是到时候也会跟你一起出国留学?”
这句话却将云朵猛地推入万丈深渊。
“我父母和他父母商量过,长辈们的意见是应该让我们两个年轻人出去张张见识,反正,我都听他的,他去我就去,他不去我也不会去,”吴娜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趾高气昂的申明。
也许,她说这些话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吸引云朵的注意力。可是因为明白她的目的,因而云朵装作漠不关心。她的漠不关心,让吴娜手中的动作渐渐变得粗暴。咯嘣一声,粉红色蚊帐一角脱离墙壁,直线垂落。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咯嘣声,透过梳妆镜,云朵看到吴娜正在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凌乱的头发在撕扯中乱飞,精致的五官在撕扯着变形,“讨厌死了,闷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掉了下来。早知道最终会掉下来,一开始就不该挂上去,白白糟践了我的心血。我没事可干了吗?整日唯一的正事就是伺候它?”
云朵知道吴娜是在指桑骂槐,她没有理会,而是随手翻开中国上下五千年闲看着,可是没看几眼,关于宝格勒日的特殊铃音便传入她的耳畔,“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透过梳妆镜,她看到吴娜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击她的手机。她的心微微一颤,吴娜的冷毅让她害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吴娜刚得知她和许天洛从小就认识时候的场景,她意识那个时候起吴娜就已经将她当作情敌。她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然后按下接听键。
“我知道我不应该给你打这通电话,可我别无选择,”单单他这句闷气沉沉的开场白,她就知道他又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吧,直白点,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不是告诉你,要你小心提防某些人吗?为什么总是不长心。难道你以为天下真的有白吃的午餐?有些东西是有毒的,你吃了非但吐不出来,还会被毒死。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够张心?难道非要向云杉那样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才能意识自己被人欺骗利用?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即便迷途知返,又有什么用?”她闷气沉沉的叫嚣道。
这些话,她是故意让吴娜听见的。